红髅端着东西退出门外,站在门外又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于是她敲了敲门问:“虽然我说了过一会儿再来,但是你们确定过一会儿就能结束?”

里面传来江澄一声惊呼,和一些奇怪的窸窸窣窣声,就在红髅觉得自己这个情况其实不该说话的时候,里面的江澄稳了稳声音回答道:“没事,我们马上就好!”

“这么快?”红髅说。

里面的江澄沉默了,她加快了手上的把大师撕下来安抚好的动作,然后飞快的跳下床带着一个腰部挂件萌蠢大师去开了门。

“红髅姐姐,有什么事吗?”江澄衣衫整齐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红髅看了一眼她钳住大师双手的姿势,什么都没说,示意她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我经常不在院子里,若是有人闯入看到你们就不妙了,所以我准备了这些。这有幻魔丹,服用之后能暂时让你们的灵气化为魔气,三日后自动解开,但是要注意,一旦动用灵力就会露陷,所以还要小心谨慎。这丹药难得,我也只有这么几颗,先暂时用着。另外这有两枚腰牌,是我麾下魔将的腰牌,你们戴在身上可免去一些麻烦。”

红髅细细解释了,又特意看了下大师的脑袋,“还有就是一些衣物和伪装的东西,你倒还好,只是这位大师,若是出去,定会被看出来,所以还要做一些准备。”

“嗯,确实。”江澄点头,看着那两件很有魔修风格的黑衣以及一顶假发,心里暗道,果然不愧是谢二师伯教导出来的弟子,这细心周到的样子,简直就一模一样。

“还有一事。”将东西交给江澄之后,红髅表情严肃了些,道:“我虽愿意帮你们,但是若你们在此另有所图,要对魔主不利,我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

江澄同样肃然保证道:“红髅姐姐放心,我们受姐姐照顾,定不会让姐姐难做,等到时机一到我们立刻就会离开,定不会多生事端。”

“如此就好。不过若是被人欺到头上也不必太过担心,寻常我还是能说上话的。”红髅想想又嘱咐了一句:“但你们两个都有伤,若是无事最好不要出这个院子,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好的。”江澄笑着答应了。

“还有,这位大师的伤……不宜操劳。”红髅多看了两眼江澄颈边的一个红痕。

江澄:“……好的。”

送走红髅,江澄把大师拖回房,磨刀霍霍向秃头。说实话,她对于大师戴上假发之后是个什么样子,还是挺好奇的。

然而在那之前,她要先把大师的衣服脱了让他换上黑衣。大师现在竟然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来,先松松手。手从这里拿出来,乖乖乖,我只是给你换衣服,把这个脱了,换另一件……等等,我们不去床上,就在这里就好了,咳咳,先别动,等我给你穿好了你再贴过来,现在别抱得这么紧好不好?”

“嗯嗯,大师最乖了,来,亵裤自己脱好吗?解带子,就是之前那样把带子解了,然后把这个往下拉……等一下只脱这一层就好了里面不用……”江澄讲不下去了。

那个部位,虽然她用都用过了,但那次混混沌沌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压根都没看过,现在因为大师快手快脚的脱光了不用脱的裤子,她被迫看了个清清楚楚,真是何等的卧槽。

耍流氓的是大师,但他一脸的纯善懵懂,还好奇的盯着自己身下看,她满心的卧槽不知该如何说起。

江澄默默的把他里面那层裤子拉上来,带子系了个死结,然后抓着大师的手认真的说:“记住,这个绝、对、不能脱,知道吗?”

“江澄?”大师拨了拨自己的裤带子,眨了眨眼睛。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种尴尬的事情,江澄赶紧把那套黑衣给大师套上了。习惯了穿着白衣的大师,突然穿上黑衣之后,江澄发现黑衣大师有种格外冷冽的感觉,特别是配上他此刻的表情,锐利又杀气凌然。

江澄又小心的给大师戴上了假发,打理好后退后一步端详新鲜出炉的有头发版大师。

嗯……江澄摸着下巴看了一下天。

是她的审美出现什么裂痕了吗?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大师还是光头的帅气?也许是因为看习惯了?

其实穿着黑衣戴了假发的大师也别有一番风味,俊逸出尘,就是气场太强大,纵使外表变了,他坐在那垂眸不语的时候,依旧端庄的像是莲台上的佛像,那头发有就跟没有似得,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不容接近,不容亵渎的不凡。

但当他抬起头来看着他,那种隔阂感就统统冰消雪融,坐在那里的哪还是一个佛,莲台上的佛像怎么会露出这种眼神呢?这种喜爱依赖什么的眼神,只有凡人才会有。

卧槽这种好像玷污了大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江澄捂住了胸口,明明她也是无辜的!救命这种明明想和对方谈恋爱结果对方真的态度不一样了,又觉得有罪恶感的复杂情绪是怎么回事!

大师见她突然捂住胸口不语,不由上前学着她的动作,一把将手按在她胸口上,然后好奇的看着她。

江澄看看他的手,叹气拉开,她其实很想知道青灯大师清醒过来的时候,回忆到自己做的这些事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两人在魔域过的还算平静,除了大师经常性的黏着她,然后做一些让人猝不及防的奇怪动作外,其他的其实也还好。江澄抽空在房里练了一阵剑,活动活动筋骨,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练到一半就被旁边围观的大师拉到一边好一顿蹭脸,蹭的江澄满脸问号。

怎么回事?大师除了能口齿清晰伶俐的叫江澄,其他什么都不会说,偶尔复读一下江澄的话,到底听不听得懂她说话江澄也不确定,于是这种情况下江澄也没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只能抛到脑后。

结果第二次江澄坐在院子里比划了两招,完了坐在一边拭剑,又被围观的大师没头没脑的抱过去一阵蹭,直蹭的她脸红心跳不得不跑到屋顶上去冷静。

路过的红髅师姐一语道破天机,“大概是你练剑和拭剑的时候,表情和动作都很吸引人的原因。”

简言之,大师被她帅到了。

江澄再没敢碰自己的剑,然后大师果然就没有再突然拉着她蹭脸,江澄对此心情略复杂。

如此过去了三日,这一日红髅回来时表情并不好,她对江澄道:“魔域近日关闭了与外界修真界的出口。”

江澄:“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红髅略一皱眉,“郁姬,也就是前任魔主之女将要在此招婿,此事由魔主亲自主持,定然不会轻率,而且听闻风声,各城魔修都会聚集到魔主城,届时这里对你们来说就更加危险。再者,如此盛事魔域会加强戒备,恐怕要等到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出口才会重新开放。你们在此多待一日,风险就会多一分。”

江澄倒是镇定的很,只安慰她道:“红髅姐不必担心,我们自会谨慎行事。若真被发现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不妙的情况。”

红髅缓缓摇头,“我的意思是,郁姬此人荤素不羁,行事诡异,还只喜欢女子,如果被她看到你就糟了。”

江澄怎么都没想到红髅是在为她的贞操担忧,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言,最后她说:“红髅姐多虑了,先不说我没见过那位郁姬,就是遇见了,她也不一定会看上我,毕竟我这个样子可是更像个俊秀美男子。”

红髅叹道:“你没见过郁姬,郁姬可是见过你的,还与我说过对你十分中意,我不知晓她是不是知道了你们的事。以我对她的了解,我很肯定她惦记上你了,不让她看到还好,若是被她看见了,恐怕你就脱不了身了。至于你的外表,虽然是有些雌雄莫辩的英气,但有心人只要探上一探就知晓你是个女子,郁姬恐怕更喜欢你这种。”

江澄:这个郁姬的爱好真是格外特别,以及为什么她一个妹子,招惹的都是妹子?这真的没问题?

“唔,红髅姐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定不会被那郁姬看见,而且红髅姐所说只是猜想,真的发生恐怕不太可能。”江澄说。

所谓flag就是这么立的。

就在江澄说完这句话的第二日,发生了意外。

当时江澄正在和大师大眼瞪小眼的教他说话,说得口干舌燥头大不已,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吵闹起来。

那郁姬招婿大会,出了点意外,先前被魔主杀死的魔域南域城主弥陀杀帐下,一个魔将混入大会,试图刺杀魔主,刺杀虽没成,却被那魔将逃了,一路逃到了红髅院子附近。这个魔将犯下了和当初江澄一样的错误,觉得这么安静破旧的院子,肯定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然后他就被追过来的大队人马给擒住了,人是在红髅院子里被擒住的,这么浩浩荡荡一群,魔主和郁姬以及一众魔域城主魔将们都在,江澄和大师自然不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江澄牢牢抓住大师,一边庆幸两人服用了幻魔丹,一边默默的退到了其他魔修身边,准备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谁知她刚拉着大师站好,就听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边那个俊俏的小子,站出来让我看看。”

说话的是郁姬,众人的目光纷纷扎到江澄身上。

江澄镇定的上前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礼,一句话也不多说。那郁姬似笑非笑将江澄打量一阵,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道:“我看这招婿大会也不必再开了,这个人就挺合我口味,就她吧。”

众魔修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突然被郁姬垂青的家伙到底什么底细。不过郁姬一向任性,她既然做下决定,其他人也没资格反驳。

然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魔主忽然道:“一个名不见经传,修为低微的人,怎堪配郁姬。”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更加不敢说话了。这位魔主虽然上位不久,但一向深不可测不可捉摸,他极少出声,每次出声必发生什么事,一般这种小事他是不会过问的,更别说他之前还说了招婿一事全听郁姬自己的意愿,如今突然反口,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郁姬好似没听到魔主的话外之意,笑道:“魔主说的是,这一个确实不怎么配得上我,既然如此,那她旁边那个就一起伺候我吧。”

指的正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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