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强转了转鸡腿,基本也烤的差不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兄弟, 若是让他一个人默默的吃肉,别人干看着, 好像有些不厚道,但是直接给大家尝大酱,他又有些心疼。

到底不是抠门的人,一番思想斗争后, 直接从驾驶座那拿了一瓶子的大酱出来, 盖子一揭开,被大家伙抢着蘸着吃, 还有人直接吃一口馒头, 蘸一口大酱, 瞧着那凶残的样子, 是打算把这一瓶子的大酱给嚯嚯完的。

顾卫强心疼的不行,“你们给我留点啊!”

王师傅好意提醒,“还不快一块吃, 一会被这群土匪给吃完了。”, 可不是这里面除了王师傅年纪大一些,其他人可都是壮劳力呢!

一顿三个馒头不成问题, 不过这三个馒头吃完了, 这一瓶子的大酱也没了。

顾卫强也顾不得自己手上时鸡腿了,直接撕下鸡腿肉,蘸着大酱, 甚至连肉馅的糯米团子也没放过,若是让安安看到,定是要埋怨自己父亲,简直就是胡乱搭配着吃啊!

照着他这个吃法,晚上怕是不知道要喝多少水。

还别说,这一顿晚饭下来,顾卫强拿出来的一瓶子大酱见底了。

他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家闺女聪明,当时给自己装了两瓶子的大酱,否则照着这个吃法,下一顿要吃白面条了。

顾卫强这边吃的热火朝天的,而安安和冬冬在家睡的香喷喷的,直到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他们家门口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大晚上录完事情经过的姜姜,他原本是要回家的,但是等他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到了门外。

其实说起来是所有的东西,不过就两件衣服,还有一个碗而已,这都是他全部的家当。

小小的姜姜无处可去,最后想到了安安临走之前给他的话,他抱着仅有的家当来到了安安的家门口,这会已经不早了,这片儿大院的人们基本都歇息了,姜姜把仅剩的衣服给披在身上,索性靠着门睡了过去。

安安隔天一早一开门,小孩儿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可把安安给吓了一跳,她手忙脚乱的扶着即将倒地的姜姜,拍了拍小孩的脸,“醒醒!”

姜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做梦吧!”,一大早都能看到姐姐,小孩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好不容易梦到姐姐,他都不想醒,连忙闭着眼睛,“姐姐!我不要醒!”

安安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她把刚洗漱完冰凉的手往姜姜的脖子里面一伸,小孩儿被冰的一机灵,顿时又睁开了眼睛。

她笑眯眯的,“姜姜!”

姜姜这会可不在装睡了,而是正儿八经的揉了揉眼睛,“姐姐!”

安安点了点头,回头招呼,“冬冬,多盛一碗粥。”,说完就牵着姜姜进了屋子里面,至于姜姜为什么会呆在门口,她则什么有没有问,小孩心里有伤口若是不愿说,她也不会去揭开那一块伤疤。

只是现在是刚三月份,还有倒春寒呢!

这一晚上坐在门口可不好过,她点了点姜姜的脑袋,“下次过来,不管多晚都记得敲门,不然姐姐会不开心的。”

姜姜一双清澈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

安安昨晚上就把粥给放在锅里面,用着炉子给温着,早餐很丰富,有腌制的小菜,还有煮好的咸鸡蛋。

原本她和冬冬一人一个的,但是姜姜来了,明显就不够了,她起身折去了厨房,左手一翻,手里面出现来两个煮熟的鸡蛋,一块拿了出来。

姜姜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有些窘迫,更是不知道往哪里站才好。

这是实话,姜姜现在身上并不干净,反而有些脏兮兮的,一身薄薄的对襟棉袄更是不知道穿了多久,甚至有了味道,至于脚上则更惨,穿的是上面表哥们褪下来的鞋子,在脚指头处漏出了大拇指,他拘谨的站在堂屋,也不敢动,低着头不停的看着自己露出的脚趾来,安安招呼他坐下来,姜姜连忙摆手,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内疚,“姐姐!我脏!”,会把凳子也染脏的。

安安鼻子一酸,强硬的按着他坐到了椅子上,因为之前天冷,安安觉得凳子凉屁股,她就把家里所有的凳子给包上了一层碎花绵布,坐下来软软的。

姜姜不想拒绝,坐下来的时候,整个屁股只占到了凳子的三分之一还不到,明显是担心自己脏兮兮的裤子把这凳子给弄脏了。

安安看到了也不揭穿小孩,直接把粥推倒了姜姜面前,又一股脑的剥了两个鸡蛋,递给了他。

旁边的冬冬看到自家姐姐对一个外面的小孩儿这么好,不由得心里在冒酸水。

他姐都还没给自己剥鸡蛋呢!

安安可不知道自家弟弟心里的反应他,她心思都放在了姜姜心上,等忙完了以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还好今天是休息,不然这铁定要迟到了。

问了话才知道,姜姜今年都十二岁了,但事情瞧着个子却跟冬冬十岁的孩子差不多。

安安烧了一大盆子的热水,到底不是自己亲弟弟,把姜姜送到了卫生间,让他自己洗着。

而她去了冬冬的卧室,和冬冬好商量,把冬冬的衣服暂时拿给了姜姜穿。

小孩子对于外来的小孩儿来抢自家姐姐的注意力,肯定有敌意的,安安看出了冬冬的不情愿,她摸了摸冬冬的脑袋,“冬冬!如果是我们遇到了困难,我们是不是也希望别人能够帮一下我们。”

冬冬小脸绷的紧紧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紧紧拽着的衣服,也被冬冬给松手了,他抿着嘴儿,认真,“姐,你拿去给姜姜吧,我不吃醋。”

哟呵,这孩子连吃醋两个字都知道了。

安安笑眯眯的亲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嫩脸蛋,还别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原本冬冬瘦瘦的下巴也被养了起来,有了一些肉肉,摸起来可软了。

她可许久没亲过冬冬额头了,猛的一亲,小孩儿害羞了,小脸红扑扑的,低着头望着脚尖,小声,“姐!我都是大男人了,不许亲我。”,明明嘴上说着不许亲,但是眼里的小眼神却泄露了他的心情,显然小孩儿很喜欢姐姐这样的。

安安看破不点破,她安慰,“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过来,你是大男人进去把衣服送给姜姜。”,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嘛。

冬冬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摸着进去了厕所。

而此时坐在澡盆子里面的姜姜,愣愣的打量着周围,热气腾腾的澡盆子生起了一阵白雾,氤氲的水汽盖过了他眼中的泪水。

幸福来的太突然,姜姜突然有些觉得不真实起来。他怔怔的用手捧了一大束的水花起来,从头上往下浇着,这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的伤口上,传来一阵阵痛感,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个是真实的。

正发愣的姜姜,猛的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安安,脸颊上飞了一层红晕,急忙往水盆子里面钻,总算是只露出来了一个小脑袋。

“我可以进来吗?”,问话的是冬冬,姜姜顿时松了一口气,“进来!”

冬冬抱着一叠的衣服,放到了澡盆子旁边的凳子上,指着凳子上的香胰子说,“姐说让你用香胰子,洗的香喷喷的。”

姜姜抬起头,因为喊着氤氲的水汽,透过水雾看向冬冬,他小脸有些紧张,“好,我知道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抬头的一瞬间,冬冬看呆了,这姜姜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见冬冬一直盯着他,姜姜有些不自在,眼里也闪过一丝紧张,“怎么了?”

冬冬摇了摇头,连忙跑了出去,徒留姜姜一个人坐在澡盆子里面,半天都没想过劲儿来。

突然冲出来的冬冬,可把安安给吓了一跳,她急忙,“怎么了?”,冬冬却不好意思告诉姐姐,自己是看姜姜洗干净的样子,看呆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紧,别到时候姐姐见姜姜长的好看,可不喜欢他了可怎么办啊!

冬冬哭丧着一张小脸,认真,“姐!你最喜欢我的对不对?”

安安跟不上小孩儿的思维,确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啊!”,你可是我亲弟弟。

有了姐姐的保证,冬冬放心了几分,指了指里面,“姜姜过会就出来了。”,他好不想让姐姐看到姜姜的样子啊!别看冬冬是个十岁的小孩,却是知道自家姐姐的,是个爱美的,不仅自己天天敷牛奶,连带着衣服都是最好看的。

甚至吃东西的时候,也会挑选着长的最好看的食物。

冬冬有些发愁,往后自己这地位有些堪忧啊!

果不其然,姜姜洗的干干净净的,包着安安给他留着的大毛巾从里面出来,许是刚洗完澡,小孩儿脸上带着一阵水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加清澈起来,仿佛如同山顶的一汪清泉,沁人心脾。

尤其是那小五官长的,可真真的精致,不过这孩子现在还小,不是很明显,要安安来说,往后这孩子若是长大了,可是能和陆衍媲美的,甚至还要超越陆衍。

安安是个外貌者协会,她下意识的夸赞,“姜姜,你长的可真好看。”

姜姜擦头发的手顿时僵了一下,才到安安胸口的个子,更加显得瘦弱起来,尤其是那脸那一阵红晕直蔓延到耳朵尖,可真真是好看的一枚小正太,他有些害羞,“姐姐!”

安安也不逗这孩子了,这才发现姜姜的头发有些长,又看了下自家弟弟的头发,打算趁着这会有时间,带着俩孩子去楼下张爱勤家的理发店,修剪下头发。

男孩子还是要短头发看的阳刚一些,而且小孩子头发短,也利索一些。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冬冬,嘱咐,“晚点带你俩去剪头发,不过在这之前,姜姜你要把为什么会出来的原因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抢到房子。”,没错,趁着姜姜洗澡的这会时间,安安已经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虽然不知道从公安那边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显然这孩子被那一家子吸血鬼给赶了出来。

一提起这个话题,原本害羞的姜姜,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抑郁,他闷闷的,“那群人说我妈不在了,那个家就跟我没关系了。”,所以这才半夜三更的被人给赶了出来,无家可归的姜姜,想到了之前安安跟他说的话,这才会半夜坐到了安安家门口。

那群吸血鬼却忘记了,这房子是姜姜他爸爸用命换来的。

当时姜姜的父亲出了这种事情后,领回来没多久去去世了,而这房子确实纺织厂后来赔偿的,也就是说姜姜的父亲搭了一条命进去,换来的房子,却一天都没住过,更不用说享福了。

安安目光暗了暗,吩咐,“冬冬,你去把门关着。”,接着问姜姜,“房本上写的谁的名字?”

姜姜不确定道,“好像是我的!”,他当时有看过一眼的,只是被他妈妈给迅速的藏了起来。

“确定?”

姜姜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

安安若有所思,手指也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纺织厂工会那边会有案底吧!”,一间房子送了出去,厂里面哪里会什么都不记录,毕竟房子可不是大白菜的。

姜姜努力搜寻记忆里面的人,半晌后,他笃定,“工会的吴大妈肯定知道。”,见安安有些疑惑,“我们家每年发放的贴补,都是吴大妈送来的,而且她每年过来的时候,都会说……说我父亲当年的事情,提起这房子还是她当年在里面周旋,我们家才得到的。”

姜姜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当年被欺负很的时候,特别想自己的父亲,他妈妈却从来不提他的母亲,后来偶然间听到吴大妈说起以前的事情,姜姜就上心了,打那以后,但凡吴大妈来他们家,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偷听。

安安脑子里面慢慢的搜索吴大妈这个人,热心这是安安对吴大妈的第一反应,他们刚搬来的时候,登记的信息都是吴大妈负责的,不仅如此,之前他们家水管子有些漏水,也是报的给工会,吴大妈帮忙找人来修理的。

他们中间给吴大妈送了一次礼,而吴大妈却推迟了。

能在工会一线坐稳几十年,可见这吴大妈也是有点手腕子的,而且在大家的眼中,口碑还不错。

安安有了主意,“想不想把那一家子赶出去??”

姜姜眼睛亮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大声,“想!”,说完,他就问,“姐姐,我要怎么做??”

安安看了一眼和冬冬一样干干净净的姜姜,她又回头看了眼丢在椅子上的脏衣服,脏鞋子还没得来及洗,她眼珠子一转,“那就要委屈你把这脏衣服在穿上,咱们去工会告状去。”,当然,姜姜的样子越惨,越有利于他们行动。

对于安安的话,姜姜老老实实的照着做,不多会,又换上了一套脏衣服,原本白皙的小脸,也被安安给摸上了煤渣。

变成了个黑炭球,得!这澡白洗了。

不过这紧要关头,确实顾不上这些了。其实算起来,也不算姜姜故意打扮成这样,而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安安领着冬冬和姜姜经过路口理发店门口的时候,看到张爱勤正坐在门口嗑瓜子呢!

安安顿了顿,走到张爱勤面前,脆生生的,“爱勤婶子,原本要带这俩孩子来你这里剪头发的,但是实在有急事,我们晚点在来啊!”

来剪头发,可不就是生意了,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张爱勤立马大着嗓门,“这是咋了??”

安安哭丧着脸,把身后的姜姜露了出来,“原本是约定好了的,谁知道姜姜坐在我家门口一宿,我这才知道这孩子竟然被那群人给赶了出来,无家可归,比起剪头发来,这给姜姜安顿起来,才是最重要呢!”

张爱勤仿佛听到了了不得消息,她尖锐,“什么?姜姜这孩子竟然被他姥姥给赶出来了??可是这房子不是厂里面赔给姜姜他爸的吗?”,住在这一片区的可都是老邻居了,谁家发生一点芝麻大的事情,可不都闹的人尽皆知。

更何况,姜姜他爸爸可是丢了一条命呢!

大家虽然眼红姜姜他们家的房子,但是啊!若是让他们家人用命去换,到底是没人愿意的,这个房子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安安掐了下姜姜,姜姜立马眼眶红了红,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姥和我舅直接把我东西给丢了出来,说我妈死了,那房子就和我没关系了。”,说完,他把自己的小包裹解开,让张爱勤看了看,可不是巴掌大的包裹,就装了一件衣服,其他的可什么都没有了。

张爱勤这人是消息通,同样也是爱八卦,她嘴皮子一张,“这可真是丧尽天良的,你们这是去哪了啊??”

安安主动,“去工会呢!去找吴大妈给姜姜撑腰!”,说完就领着冬冬和姜姜离开了理发店,至于张爱勤如何回去传闲话,安安就很期待了。

安安他们去工会的时候,这会工会有不少人呢!因为昨天纺织厂上面才发了一批货过来,算是福利了,但凡厂里面的工人,都可以凭票领取了。

他们来的这个点,正是大家伙忙碌的时候,瞧着那队伍都排的老长了,她一手牵着一个崽子,回头对着姜姜嘱咐,“一会见到吴大妈,你就哭知道不!”

姜姜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小孩儿才哭完没多久呢!这会一双眼睛更显得水润起来。

安安又叮嘱冬冬,“你也是,在一旁帮衬着点。”

“姐!你好啰嗦啊!”,冬冬有些无奈,这一路姐姐都交代了三遍了,以前姐姐不是这样的啊!

冬冬哪里知道,安安这是紧张,还有些兴奋,这是兴奋过头了,往前儿在家里这种大事情都是顾爸爸和顾妈妈出去办理的。

安安从来都是只听到自己父亲和母亲,提过一嘴,哪里想到,还有到今天自己去处理的份,她又是骄傲又是自豪的。

领着来孩子七拐八拐的紧了工会大厅里面,吴大妈很好找,直接在旁边给大家发放东西,见到安安他们过来的时候,楞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询问,“这是怎么了??”

姜姜严格遵循之前安安交代他的话,见到了吴大妈后,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泣不成声。

安安默默为这孩子点了个赞。

哭了好一会,吴大妈也察觉倒事态不对了,她招呼着旁边新来的一个同事,吩咐,“小李,你负责把剩下的东西给大家分下去。”

吴大妈腾出手,走到姜姜面前,严肃,“到底怎么了,快跟吴大妈说,有事情来找组织,组织一定帮大家伙排忧解难,更何况你还是个孩子,别怕!有啥说啥。”

吴大妈是做一线工作的,练就了一声大嗓门,听到吴大妈这一嗓子,旁边领东西的邻居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姜姜有些害怕,他缩了下肩膀,抽泣的解释,“昨儿的从公安那里回来后,我姥就直接把我给赶了出来,说是我妈不在了,这房子就跟我没关系了,我这个小拖油瓶不要拖累他们。”,姜姜对于母亲的死虽然有些难过,却并不伤心,因为他早已经和那个女人没了关系。

吴大妈听到姜姜这絮絮叨叨的话,总算是听明白了,顿时火冒三丈,“那房子时组织赔给你爸的,可不是养你妈那一群娘家人的,真当我们组织没人了是不是??”,原本她对于李招娣把厂里面赔给他们的房子让娘家一大家子住,本来就有些不悦,这不是占组织便宜吗?

那房子时赔给他们娘俩,没了男人和父亲,算是改善生活的。

哪里想到李招娣把娘家一家子都给揽到了城里面,变成了鸠占鹊巢。

安安适当的开口,“姜姜这孩子也是傻,昨天半天三更被人赶出来后,一个人坐在我们家门口坐了一宿,这小孩也是不要命了,我念着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处理不了,这才带着孩子来找组织,组织一直都是我们普通百姓的坚实依靠,我相信,组织会还给姜姜一个公道的。”

不管工会插手这件事情不!

安安都先把这顶高帽子给大家伙盖上去。

姜姜眼泪汪汪的,看着吴大妈的时候眼里面满是依赖,他问,“吴大妈,我现在可要怎么办啊??”

姜姜的现实情况摆在这里,若是那个家不让他回去,就彻底成了孤儿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孤儿,或许纺织厂还不会管的,但是别忘记了,姜姜的爸爸是因为纺织厂才丢了命的,若是纺织厂的工会不管,可让大家伙儿都寒了心的。

小孩儿满心的依赖,让吴大妈的心里越发敞亮起来,他们公会就是大伙的定海神针,她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吴大妈一定帮你把房子给要回来。”,说完,她就去办公室跟上级领导通了个气,上级领导对于厂里面发生这种事情,也非常痛心,立马派了几个人跟着吴大妈一块去了姜姜家。

安安对着姜姜竖起了大拇指,这孩子可真聪明,一点就通。

他们去姜家的时候,看到面前的场景,安安默默的为这些人点了一根蜡烛,

李招娣还尸骨未寒,她的娘家人就把家里所有的吃的用的给拿了出来,有老邻居认出来,李招娣嫂子身上的那件大衣,正是李招娣结婚那年,姜姜他爸攒的工资给买的,当时这件大衣可在这片区很火了一把呢!

因为那一件大衣的价格,要几个月个工钱呢!

也就姜姜他爸舍得花这个钱。

而今李招娣昨天才走,没人去办丧事不说,她的衣服就被堂而皇之的穿在了她大嫂身上,至于桌上的午饭则更丰富了,显然把家里存着几个月的腊肉都给拿了出来,做了一桌子的荤菜。

可比过年的饭桌上还丰富。

这哪里有半分伤心的样子,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办喜事呢!

别说姜姜了,就连安安这个外人看了都觉得有些过分,至于吴大妈这个工会的代表,看到这一幕真真是被气的火冒三丈啊!

这哪里是人,这明明是畜生,这么多年来,李招娣帮扶娘家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李招娣前脚才走,后脚这群人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若是李招娣能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回不回去后悔帮扶娘家这么多年来。

吴大妈领着几个人,直接把李老太给招呼了起来,指着桌上的正在吃饭的几个人,“工会接到举报,你们把屋主姜姜给赶了出去??”

李老太看着外面的来人,浑身一哆嗦,“没有!姜姜是我的外孙,我们怎么会把他赶走。”

她说完后,姜姜的几个舅舅和舅妈在一旁附和,“可不是,我们心疼他都还来不及呢!”

安安被这群人的无耻程度给气炸了,指着鼻子骂,“你们口口声声心疼姜姜,就是让他流落街头??你们口口声声心疼姜姜,就是自己吃着大鱼大肉,让姜姜饿着肚子,你们口口声声心疼他,可有想过为姜姜的妈妈办理丧事,你们没有!”,安安的话掷地有声,这一声声质问,让李老太他们哑口无言。

旁边的邻居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这一家子做的忒过分了点,张爱勤神补刀,“可不是,这丧尽天良的玩意,也不怕天打雷劈!”

吴大妈拿出当年的房本档案,若是论泼辣,没人比的过她,“这房子是属于姜姜的,我们纺织厂赔给姜姜他爸爸的,你们这一群姓李的,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面??”

可不是,这话说的在理,他们这一群大鱼大肉的人,可没一个是姓姜的。

李老太强辩,“我是姜姜的外婆,有资格住在这里。”

吴大妈问姜姜,“你愿意这群人住在这里面吗?”

姜姜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斩金截铁,“不愿意,他们不给我饭吃,不给我床睡,还打我。”

安安捏了捏姜姜的小手,连冬冬也在一旁安慰着冬冬。

得到了答案,吴大妈问,“你们可听清楚了,这房子是姜姜的,既然屋主不愿意你们住下来,趁早要搬走,若是不搬,就是违抗组织纪律,扣十分,并且划为三等工人。”,三等工人的工资是最少的干活却是最累的,李招娣当年给她娘家大弟弟李宝来用钱谋了一个职位,现在还在纺织厂上班。

如今李招娣没了,他么一家子都指望着一个宝贝疙瘩养活呢!

听到这里,李宝来腿一抖,“我们搬,我们现在都搬!”,要他去做三等工人,可比杀了他还难受,每天累死累活的,还挣不到钱,关键是他这个身板,怎么做的了那种体力活。

李宝来一答应,他媳妇就狠狠的拧了他一下,若是他们从这里搬走了,可没地方可以住了啊!李宝来小声,解释,“还有宿舍。”。她媳妇这才安静了下来,反正这纺织厂上工的名额在他男人身上,大不了就去住宿舍,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地方住,就不是她所考虑的了。

见李宝来同意了,吴大妈沉声,“你们可有反对的??如果有反对的,就跟我走一趟工会。”,到底是在一线做了几十年工作的人,说起来话条理清晰,不仅如此,把里面的危害给说的清清楚楚。

安安猜测,这一家子都是欺软怕硬的孬货,一听去工会约谈,每一个人愿意去的,原本最为嚣张的老太太也安静了下来。

吴大妈招了招手,吩咐,“趁热打铁,你们现在就搬吧!”,李老太他们身子一顿,原本以为可以糊弄几天的,却没想到这么急切。

但是大家伙都虎视眈眈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能老老实实的返回去收拾东西。

安安在姜姜的小手上写了一个二字,姜姜一愣,回头看着安安,见安安点了点头,他脆生生的,“吴大妈,他们搬走以后,我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剩下的一间房子我就还给组织,你们把它分给有需要的家庭吧!”,这房子有六十来平方,因为李招娣把娘家一家子带到了城里面,这屋子显然就不够了,她当年请人把这房子从中间给砌起来了一道石头墙,隔开成了两家子。

若是把其中的一间房子还给组织,只需要在左边在按个门就成,又成了一家子安身立命的地方。

安安让姜姜这么做,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把这群吸血鬼赶走后,姜姜一个小孩子住着这么大的房子,短时间大家伙可能念着姜姜没了父母,不会有其他想法,但是若是久了就不敢保证了。

这两件大房子就像是烫手的山药,早晚会给姜姜来带祸害。

但舍出去一间就不一样了,姜姜留一间大的自己够住,在一个工会帮了他这么大的忙,理应为工会做点什么,只有这样往后工会的心才会更偏着姜姜这孩子。

吴大妈听到姜姜这么说以后,真真是愣住了,她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如此大方,这一间房子说舍就舍的,但到底是高兴的,这孩子如此识大体,她问,“你确定要把这其中一间房子送给别人?”

姜姜重重的点了点头,“就送给优秀工人。”

一句话绝了李老太他们的心思,李宝来可选不上优秀工人,他在工作上惯会偷奸耍滑的,名声极差,大家伙儿也都是看在姜姜父亲的面子上才会理他的,如今这一家子把姜姜给赶了出来,算是彻底的失去了人心。

吴大妈一脸欣慰,“你这孩子是个好的,我知道!”,安安突然想到之前听到的一个传言 ,说姜姜是这一带有名的小偷儿,瞧着这孩子的样子,明显是有隐情的,趁着这会大家伙对姜姜的印象还好,她索性把往日的误会都挑明白了,“姜姜,你可有偷过东西??”

姜姜怔了一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雾蒙蒙的,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偷过任何东西。”

在场一片哗然,以前他们有不少人都帮过姜姜的,但是每次帮了没多久后,家里都会丢失东西,但是仔细想来,若是真是姜姜做的,他的日子也不会那么惨了,还饿的瘦成了皮包骨,其中一位大婶子疑惑,“不是你,那是谁?”

姜姜沉默了一瞬间,目光缓缓的看向李老太身后的一个男孩,瞧着那男生的模样比他差不多,这男生正是李宝来的长子,更是李家的长孙,平时宝贝的不行,欺负姜姜也是带头的,见姜姜看向他,他眼神躲闪往李老太身后躲去,姜姜却不打算放过他,原本雾蒙蒙的眼睛立马犀利起来,“是他!”

被指名道姓的李雷子顿时一缩,“你瞎说!”,姜姜看了一眼安安,见她满是鼓励,这才继续,“大家不信,可以去他床垫子下找,上次他才偷完钱小刚一个小木剑,被他藏在枕头下面。”

那木剑是钱婶子儿子钱小刚的,过年的时候,钱小刚黏着他爸给他做的,可是没玩几天就丢了,这一片儿大院的人都以为是姜姜偷的,但是姜姜并没有动过木剑,反而无意间看到过李雷子看到他玩,这才知道原来这木剑也是李雷子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姜姜要报仇了~

明天加更啦啦啦~时间待定~爱泥萌

推个基友文,喜欢的可以去收藏下

《夫君心头娇宠》by 紫嫣汐雨

【薛瑾夏版】

母亲指着戏台上谪仙一般的男人告诉她,是不是很俊?

薛瑾夏羞涩一笑,垂头不语。

她懂,娘亲言外之意是说,那是给她相中的夫君,问她是否欢喜?

眼见女儿被狼崽子叼走,悔恨当初:错了!错了!我是说这匹狼旁边站的那位,矮一点,丑一点,银子多一点的谢安公子!

【薛父肖昱版】

薛父:女儿呀,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谢安公子?有钱

肖昱从袖子里默默拿出一叠银票

薛父:女儿呀,爹以为,谢安公子官运亨通

肖昱取出一块玉质官印塞进薛父手中

薛父:女儿呀,谢安公子岁数与你相当

肖昱:小婿年年二十一枝花,比那小白脸长得嫩

薛父:女儿呀,谢安公子……

肖昱亮出剑:岳父,待我去将谢安脑袋取来

薛父:……

第一时间更新《穿成七零娇娇女》最新章节。

相关阅读

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阿加莎·克里斯蒂

闯关东

孙建业 高满堂

密使

张成功

一长串的死者

劳伦斯·布洛克

与你千般好

顾了之

时光不听话

梦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