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见朱彩灵迫不及待的模样, 简悦心中咯噔一下, 难道周海笙真的是彩灵姐的儿子?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简悦虽然来找朱彩灵之前心中就有猜想, 可真的看到激动得哭泣的彩灵姐,她的心情十分难过。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居然费尽心机把别人的孩子弄走。
一想到彩灵姐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简悦不寒而栗。
“他现在人不在香港, 已经回广州去了。我听苏菲亚说, 周海笙从服装设计学院毕业后, 一直在盛夏服装厂里当设计师。彩灵姐, 你放心,他现在看起来很好很优秀。”
简悦跟周海笙直接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宴会当天, 她身为主人, 大部分时间都在接待客人,而索菲亚跟江夏和周海笙聊天的时间较多。从朋友的口中,她听到了赞赏。
“悦儿, 谢谢你!”
朱彩灵的眼眶通红,任谁知道自己去世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现在还活着,内心都不会平静。
原本儿子应该在自己和丈夫的呵护下长大,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见彩灵姐和邹姐夫还有事情商量, 简悦主动告辞离开。她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神奇的事情, 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看样子,周海笙极有可能真的是彩灵姐的儿子。
她虽然好奇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却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应该过问得太多。
简悦走后,朱彩灵抱着丈夫的胳膊放声大哭了起来。
“家辉,宝儿没有死!宝儿他还活着!”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 她就知道周海笙一定是她的孩子,跟丈夫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幻想过如果儿子没有得天花,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
看到周海笙照片的时候,朱彩灵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二十多年前,她明明亲眼看到孩子在她面前断了气,被医生宣布死亡。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到底是谁把孩子伪造成假死的症状,还把他送到内陆去。如果不是正巧被悦儿关注到,是不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面?
邹家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妻子有多难过,他的心就有多痛。
在孩子刚刚“去世”的那几年,他们夫妻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妻子还一度患上忧郁症。到如今,他们心中依然有一道伤疤,以至于他们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别的孩子。
从简悦的描述中,邹家辉可以轻易判断出自己的孩子现在过得并不好。
他怜爱的抚摸妻子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安抚她的情绪。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震裂了好不容易结疤的伤痕。又像是绝处逢生的希望,让他们心底多了一丝期盼。
“家辉,我要去把宝儿找回来!”
哭过之后,朱彩灵的眼里迸发出一阵坚定的信念。
找到他!
邹家辉紧紧的搂着爱人,他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去,我陪你一起去!”
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们想要去内陆的手续非常复杂。邹家辉气得摔坏了好几个烟灰缸,“我不管你们付出什么代价,用什么样的手段,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广州。”
每多一天的等待,对于他和妻子来说都是煎熬。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摆在邹家辉的面前。其一是了解周海笙,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其二,哪怕过了二十多年,他也要把这笔旧账彻底翻查清楚。
想搞他邹家辉?
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广州,周海笙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已经在想方设法来找寻他的路上。
上次江夏提出的举办服装设计比赛的主意,得到了胡万华和王思琴的一致肯定。为了保障江夏的想法得以顺利实现,胡万华甚至委托在政府工作的朋友,打听了关于企业举办比赛的相关规定。
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江夏所经营的盛夏服装厂即将举行服装设计创意大赛的消息,通过报纸很快扩散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盛夏服装厂要举行创意设计大赛。”
“哪个服装厂,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会是骗人的吧?”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盛夏服装厂在年前登上过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是受到政府表彰的先进私营企业,听说他们服装厂的设计师还在国际比赛中拿过冠军。”
“这么牛!那我一定要通知我的妹妹参加这个比赛。”
“你还是先买份报纸,好好了解一下比赛相关的公告吧。那奖金多得就算我看了都非常心动,可惜没有那个金刚钻,揽不来这份瓷器活。明人不说暗话,这比赛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盛夏服装厂要举行创意设计比赛的消息不胫而走,绝大多数人是奔着奖金去的。
至于他们参赛的设计稿会被盛夏服装厂买断,在他们看来并不重要,只要给钱就行。想法和创意放在自己这儿,还不如变现来得实在。
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报名参加比赛的人超过了两百名。
截止报名的最后一天,累计共有368名拥有设计资格的人,成功报名参加了这场以盛夏服装厂名义举办的创意设计大赛。
江夏和周海笙这段时间也累得不轻,他们需要对所有的报名选手进行资格审查。要不是胡万华和王思琴协助帮忙,事情还不会办得这么顺利。他们从自己公司里抽调了很多工作人员来协同处理。
为了表示本次比赛是在公平公开公正的环境下进行的,江夏特意花钱邀请了三位评审嘉宾。
跟比赛相关的信息和进度,都通过报纸公示在大家面前。
由于经费有限,江夏不可能去租赁一个场地来向大家展示比赛的流程。再说,她举办服装创意设计大赛,只是为了给厂里招聘到合适的设计师。
嘉宾们经过认真评比,把自己认为可以进入决赛的作品挑选出来;具体这些作品的名次,还是由江夏和周海笙商量之后决定。
江夏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不到十天的时间,比赛已经有了结果。
在赛前的公告中有明确提出:比赛结果不对外公布,但是会对所有的参赛选手公开。
所有晋级的作品中,只有十六份设计图是江夏和周海笙满意的,入选比率不足百分之五,而这十六位设计师被江夏单独留了下来。
“在我们说正事之前,先把这次比赛的奖金发了。”
在江夏背后的桌子上,放了十六个红包。这十六个人将按照他们的名次获得对应的奖金;他们的参赛作品在入选的那一刻,版权已经归盛夏服装厂所有。
本次比赛的第一名是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女人,江夏看过她填写的报名表,名叫余小渔,今年才刚刚二十二岁。
此时,余小渔手中拿着沉甸甸的红包,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到红包马上打开数钱,而是感激地看着江夏。
她的态度十分明显,想要听听江夏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江夏站在最前面,把所有人的表情、动作都收入眼底。这是一个简约的颁奖仪式,更是一次她对参赛者的考核。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如果一个人对金钱表现出过分热爱,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因为钱而出卖公司,或者说自己。
如果一个人对着金钱数了又数,甚至羡慕嫉妒地看着隔壁比自己拿到奖金更多的人,说明他有强烈的攀比心,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在江夏眼里,这些进入前十六名的选手中,已经有超过一半的人被淘汰掉。
有的人拿到钱之后就想离开,完全忘了江夏在发奖金之前,说过还有事情要宣布。江夏转身跟周海笙说话的间隙,已经有五、六个人交头接耳,打算离开这间会议室。
拿到第一名的女孩不由得有些着急,她试图去叫住那些离开的人,却被他们冷嘲热讽怼了回来。
“怎么?难道你打算把你的奖金分一些给我们?”
“奖金已经到手,还呆在这儿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呀?你拿了一万块钱的奖金,还不快点走。要是待会儿他们让你退回去,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就是人性,自己的利益永远摆在首位,他们参加比赛的目的已经达到,丝毫不顾及举办这次比赛主办方的感受。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有自己的工作,来这里无非是为了钱。
当然,江夏并不害怕他们离开;反而他们的离开帮自己淘汰掉了一部分人。
早在报名的时候,他们已经签署了相关的协议。其性质变向的等同于:江夏花钱买了他们的设计图稿。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离开,剩下的人便蠢蠢欲动。
十五分钟之后,江夏再次站到大家的面前。她看着自己面前有且仅有的五位设计师,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没走?”
“您刚才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宣布吗?”
“是的,我们对您即将要说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在参加比赛之前,我还特意了解过盛夏服装厂的信息。我很看好你们服装厂,所以想要留下来问问有没有加入的机会。”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江夏和周海笙对这五名设计师进行了面试。
除了一名设计师因为家庭原因,暂时没办法离开广州之外,其余四名设计师都愿意去到盛夏服装厂所在的县城。
第一名那个皮肤黝黑的余小渔也包含在其中,她是最先跟江夏签订劳动协议的人。
这么一耽搁,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
江夏接到大哥的电话,说是阿阮的头磕在花坛上,情况有些严重,希望她能够尽快返回。正好设计师的招聘工作也已经完成,原定的上海之行只能推迟到下一次再去。
刘阮受伤让江夏心急如焚,她买了当天的飞机票飞回去。江夏把善后的工作交给周海笙,让他处理完手续上的事情后,领着这些设计师一起返回盛夏服装厂。
就在江夏走后的第三天清晨,周海笙便带着这四名设计师搭乘火车离开广州。说来也巧,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周家辉和朱彩灵终于办妥了到内地的一切手续,赶到广州。
关于周海笙的成长档案,已经放在了他们夫妻两人的面前。
他们的孩子不知道被谁悄悄地从香港带到了广州,然后被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老夫妻收养。成长档案十分详细,关于周海笙每个年龄阶段发生的重大事情都有统计。
这一份资料,是邹家辉花了很大的代价在半个月之内拿到手的。
朱彩灵只要一想到儿子曾经受过那么多苦,遭受过那么多的白眼,她的心仿佛被揪着,疼得厉害。
“彩儿,别胡思乱想,我们现在不是找到他了吗?”
邹家辉表面上是在安慰妻子,其实这句话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儿子的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灰暗的,除了养父和养母给予的关爱之外,周海笙一路在逆境中成长。档案里详细写到,他在大学入学的时候被班长排挤,他的作业经常被人涂改,在老师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
更让他们夫妻气愤的是,那个叫邓秋雷的人,竟然敢用他们儿子的作品去参加比赛。
“马上去查,我要邓秋雷所有的信息!”邹家辉对助理安排道。敢这么针对他的儿子,他倒是要看看邓秋雷的胆儿到底有多肥。邹家辉心中冷哼一声,他要把这二十多年来亏欠儿子的都弥补回来。
朱彩灵从资料中看到了帮助儿子的贵人,“家辉,还有江夏和盛夏服装厂的信息,她是我们儿子的恩人。”
他们夫妻找到江夏和周海笙入住的酒店,却被告知他们在两个小时之前办理了退房手续。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酒店无权过问。”
邹家辉这次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收集齐儿子的相关资料,是因为他重金聘请了广州当地的一个侦探社。想要打听到周海笙的去向并不难,他们夫妻很快买了飞机票追着周海笙的脚步过去。
且说,江夏火急火燎地赶往医院,当她看到被白色纱布包裹着头的刘阮,江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疼不疼?”
刘阮抬手替江夏擦眼泪,苍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依恋,“夏夏,你别哭,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这话明显是骗人的,透过层层纱布,江夏隐约可以看到有鲜血往外渗。
守着刘阮的陈淑芬跟江夏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天学校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有几个同学嬉戏打闹。其中一个孩子在奔跑的时候回头,没看到前方背对着自己的刘阮,猛地一下给撞了上去。刘阮往前一扑,额头磕在花坛上,一道伤口从眉心一直延伸到右侧眉尾。
“阿阮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可把我给吓坏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陈淑芬满脸都是后怕。
“妈,您别担心。有我在,阿阮一定会恢复的。”
安慰了婆婆之后,江夏给刘阮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她笑着跟刘阮讲自己在香港的见闻,分散她的注意力。渐渐地,刘阮眼睛合拢睡着了。
江夏的归来,不仅让陈淑芬松了口气,也让刘阮原本有些惶恐不安的心找到依靠。
陈淑芬把江夏的好看在眼里,她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当初她全力支持儿子和江夏在一起,就是看中了她的人品。她喜欢江夏,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对于江夏来说,她最关心的是刘阮有没有脑震荡,她的额头会留疤吗?
跟婆婆指了指门外,江夏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她找到刘阮的主治医生,询问刘阮的病情。
“经过检查,我们初步可以确定她的脑袋没有什么大问题,轻微的脑症荡休息几天就会缓解。主要是她额头上的伤口缝了十多针,预计可能会留下疤痕。”
主治医生很佩服这个小姑娘,她没有哭闹,而是冷静地配合他们的治疗。伤口消毒的时候那种疼痛,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够忍受,她却坚持没有流一滴眼泪。
听说她的父亲是一名军人,难怪小小年纪就这么坚强。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江夏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记得美颜手册上有关于淡化疤痕的药膏,等阿阮顺利出院,她再想办法把这种药膏配比出来。相信阿阮的额头一定会恢复如初。
江夏见婆婆一脸憔悴,连忙让她回家休息。
在陈淑芬走后不久,撞倒刘阮那个孩子的爸妈提着水果来医院看望刘阮。他们的态度十分诚恳,再三向江夏道歉。
江夏听婆婆说过,昨天阿阮住院的一切费用都是他们支付的。原本江夏心中还有些不太舒服,毕竟是因为他们孩子的错,导致阿阮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如果不是她手上正好有淡化疤痕的膏药配方,这道疤痕将成为阿阮心中永远的伤。
江夏以孩子需要休息为由,请他们离开。不计较是因为他们家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再加上他们的态度很好。可是,一想到阿阮为此受苦,江夏就没有好的脸色。
“以后你们不用再来医院了,不是我要为难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被磕破额头的是你们家孩子……你们能够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
道歉的家长在主治医生那里打听过,刘阮的额头缝了十多针,极有可能留下疤痕。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只能做最大程度的补救。还好陆家人都是讲道理的,他们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心疼孩子。这一点,当父母的都能体会。
下午四点,刘阮从睡梦中醒过来。她昨天晚上因为疼痛几乎一夜没睡,在江夏回来之后,这才安心地睡了几个小时。
“夏夏,我的额头会留疤吗?”十岁的刘阮已经知道爱美,从奶奶焦虑的眼神中,她能够看出一些东西。
江夏握住刘阮的手,“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不会留疤。我跟你讲个故事,我去广州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她为了抢救工厂里的设备,被大火烧坏了脸……”
刘阮全神贯注地看着江夏,额头磕破了都这么疼,她无法想象故事里的阿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自然,江夏故事里的女主角就是王思琴。
“你看,这是她现在的照片。是不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脸曾经被烧坏过?”江夏下了飞机之后直接赶到的医院,她从行李箱中翻出了王思琴现在的照片拿给刘阮看。
这些照片是他们去香港的时候拍的,足足有两百多张。
刘阮被照片所吸引,忘记了额头上的痛。她好奇地看着照片里的高楼大厦,仿佛被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夏夏,楼房真的可以修得这么高吗?”刘阮去过北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建筑物。在她看来,这些建筑群有些科幻了,仿佛是不可能的事。
“乖乖听医生的话,早点好起来。这个暑假我带你和海铭去广州和上海看看,你会发现,外面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画面。”
江夏把刘阮的手放在脸旁。于她而言,刘阮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所以,看到她受伤,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江夏才会那么激动。
没过多久,陆海铭如同一颗小炮弹冲进病房。
放学路上,他已经听爷爷说过夏夏回来的事情。因此,他跑进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紧江夏的胳膊。
“夏夏,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姐姐,让她受伤了。”
江夏欣慰地摸了摸陆海铭的头,大半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
“陆小铭,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得了。记住以后警惕性高一些,别像我一样。”刘阮虽然语气有些嫌弃,可是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听了刘阮的话,陆海铭松开江夏,他爬到凳子上跪下来,附身凑近刘阮。
“呼呼……我给你吹一吹,把疼痛都吹跑。”
看着两个孩子温馨的互动,江夏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江夏是打算留下来守夜的,结果被陈淑芬赶了回去,“你赶回来肯定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换我。”
就连刘阮也催着江夏回去,毕竟江夏的疲惫写在脸上,大家都很心疼她。
晚上洗漱之后,江夏打开美颜手册,翻到淡化疤痕药膏制作这一页。药膏本身制作并不复杂,就是有几味中草药需要用到新鲜采摘的,恐怕不好买。
刘阮受伤这件事提醒了江夏,她得抽空把美颜手册上常用的配方都尝试着做一遍,已备使用。
得知江夏从广州回来,江家两位哥哥天不见亮就来陆家等着。他们知道妹妹有多在乎两个孩子,除了想要见见妹妹关心她,他们手上也的确堆了一些事情需要跟夏夏商量。
江夏挂记着刘阮,早早起了床,谁知道在客厅看到了大哥和二哥。
“大哥,二哥,你们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吗?”
江瑞福指着饭桌上的吃食,“夏夏,你先吃早饭,吃过我们再聊。”
此时,陆家也就他们兄妹三人,公公陆友德送海铭上学去了,顺便买菜回来。他离开时跟江家两兄弟打过招呼,昨天老伴特意提醒他买一只老母鸡回家炖上。
江夏只尝了一口,就知道这些吃食都是妈妈亲手做的。
她有些感动,这就是家人。
江夏昨天在医院里待了一天,晚上回家天已经黑了。她离家这么久,想必家里人一定牵挂得紧。
八仙桌上,江瑞清和江瑞福看妹妹吃得顺口,脸上露出了笑容。身为兄长,他们没能给妹妹撑起一片天空,这让他们有些羞愧。
不过,他们并不气馁,总有一天,他们会把妹妹身上的担子都接过来。
吃过早饭,江夏问起了厂里的事情。
“布料厂这边,琴姐的第一批订单已经生产完毕。关于原料采购的问题,需要召开一次专题会。夏夏,你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有空?”
江夏心里合计了一下,“下个星期五吧,你们先做好调研工作,把方案拿出来。到时候我们的专题会直接商讨出结果。二哥,有必要的话,你可以亲自去原料产地调查统计。”
江瑞福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下妹妹的话。
“夏夏,春装已经正式上市,老百姓的反馈很好,生产这边一直吃紧。黄桂花提出还想要开几家服装直销店,她那边压力挺大的,每天一个店接近五千件的销售量。批发商这边,我们已经延长了订货周期,然而他们跟我们服装厂一样发展了起来,要货量越来越大。何海彦建议再扩大生产规模。”
江瑞清现在每天愁的不行,因为生意实在太好了,生产被销售追着屁股要货,这滋味简直就是甜蜜的负担。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不如成立一个服装贸易公司。胡大哥那边虽然力争抢占中端市场,但他们原本的优势服装也在继续生产。我们可以从他们厂里进货来卖,满足我们这边紧俏的市场需求。但是有一点要说清楚,我们只是代理他们的服装业务,而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这件事江夏考虑过很久,也很胡万华和王思琴商量过。
胡万华现在的经营方针是两手都在抓,长期积累下来的低端客户一直都非常信任他们,相信绝大部分客户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升级。只不过,向中端市场迈进有一个过程。不可能中端市场还没站稳,就彻底放弃低端市场。
对于江夏的提议,胡万华再赞成不过。他们计划等品牌实现彻底转型之后,再放弃低端市场。
这是一个过渡的期间,也是一段艰难的时期。如果一个服装品牌既做低端客户的生意,也做中端客户的生意,很容易两边都做不好。如果只在本地做中端客户,而把低端的产品发到内地去销售,将会有助于他们顺利迈过这个坎。
听了妹妹的建议,江瑞清激动地站了起来。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非要自己生产出这么多产品来卖,我是自己给自己设置了障碍!”
他虽然没有见过胡万华品牌的服装,但是江夏提供了一个让他茅舍顿开的建议。条条大路通罗马,他们现在的优势就是品牌推广出去了,赢得了顾客的信任。
如何将这个优势扩大化,并且解决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才是可持续性经营最关键的所在。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江瑞清和江瑞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带着疑问和烦恼而来,揣着满满的干劲离开。
送走大哥和二哥之后,江夏连忙去医院把婆婆换回来,医院肯定休息不好,她年纪也大了,别再折腾出毛病来。
今天的刘阮看起来好多了,或许是因为江夏回来的缘故,她脸上多了些笑容,精神状态也比昨天要好很多。医生查房之后表示,如果不出意外,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江夏这次外出,给孩子们和家里人都带了礼物回来。
由于刘阮住院,她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分发礼物。只是,她今天来的时候把送给刘阮的故事书给带了过来。病房里响起江夏讲故事的声音,偶尔刘阮插嘴问上一句,太阳透过玻璃窗户照进来,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大地。
晚上,为了庆祝刘阮出院,江家人和陆家人聚在一起。
他们手里拿着江夏给他们带的礼物,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厨房里,吴秀群正在和面,她嘴角带着笑,看向斜对面手脚麻利包包子的陈淑芬。
“亲家,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夏夏和少阳结婚也都一年了。”
陈淑芬放下手中的包子,眼看着这一笼包子放满了,她又重新在上面放了一层竹制的蒸笼,“可不是吗?我们又老了一岁。好在,这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一年之前,他们家也就过年过节才舍得吃一回肉包子。
哪像现在,天天吃都没问题!
“亲家,说句实话,咱们两家现在能有这么好的生活,多亏了夏夏。看把她给累的,小脸又瘦了。”陈淑芬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心疼。要是少阳在就好了,可以帮夏夏分担一些。
吴秀群想起去年夏夏和少阳刚结婚那会儿,当家的从山崖上摔下来,可把她给吓坏了。
当时,亲家二话没说把家里所有的钱借给当家的做手术。这份情,远不是金钱可以报答的。把夏夏嫁进陆家,是她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两家人本就住得很近,吃过晚饭后,江家人帮着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这才带着孩子和礼物回家。
刘阮额头现在不能沾水,洗脸都是江夏用纱布轻轻地给她擦拭。
两个孩子自从江夏回来就一直粘着她,爷爷奶奶总归年纪大了,有时候在沟通交流上有代沟,不像江夏能够理解孩子们的一些小想法。
“夏夏,今天老师表扬我了。”陆海铭站在姐姐对面,看着江夏给她洗脸。
刘阮好笑地睨了一眼弟弟,幼稚!
“海铭真棒!老师怎么表扬你的?”
“她夸我在数学上有天赋,我的算术检测题得到了满分。”陆海铭骄傲地仰着头,不服气地看向姐姐:有本事,你也得一个满分来看看。
江夏早就发现了,他们姐弟两人一个喜欢数学,一个喜欢语文。他们平时喜欢斗嘴,可比谁都关心对方。就像这次刘阮磕破了头,听说陆海铭当场就吓哭了,一直喊着要送姐姐去医院。
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都安顿好睡下,江夏轻手轻脚地从刘阮房间里出来。
“夏夏,你过来,妈跟你说件事。”陈淑芬站在堂屋门口,朝江夏招了招手。
江夏来到堂屋,发现婆婆手里拿着一个铁盒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别站着,坐下说话。”
陈淑芬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江夏,跟去年刚嫁过来的时候比,夏夏的确瘦了。也许是因为这次有大半个月没见夏夏的缘故,她觉得江夏又变美了。
打开铁盒子,陈淑芬把其中一个存折递给江夏,“这里面是大舅家还你的一万块钱。你大舅说了,争取五年之内把欠你的钱还了。”
江夏想要推辞,转念一想,还不如把陈家两位表哥的工资开高一些,而且现在大舅也在布料厂担任着生产科科长的职务。
见江夏收下存折,陈淑芬满意地笑了,“今天是你和少阳结婚一周年的日子,我和你爸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张存折里有一万块钱,夏夏你去置办几套自己喜欢的首饰。”
原本陈淑芬想要亲自给江夏挑选,结果被陆友德给否决了。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你的眼光能有夏夏的好?万一夏夏不喜欢金饰呢?”
陈淑芬和陆友德不仅有退休工资,还能从服装厂里拿到年终分红。拿出这一万块钱,他们一点也不心疼。就算是让他们把整个家里的钱财都交给江夏管理,他们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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