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音乐教室里出来, 陆少阳想起自己刚才送阿阮进教室的场景。
没有一个孩子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 反而他们见到自己都有些害怕, 想来应该平日里欺负过阿阮。苏老师倒是说了实话,没有粉饰太平。
她虽然年轻了些, 看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陆少阳对苏晓月的印象仅限于她是阿阮的班主任老师而已。
课间操之前这段时间, 陆少阳在校长的帮助下找来工具, 开始在学校的墙面上用石灰浆刷上指定的标语。
他刚刚主动提出希望能够帮学校做一些事情, 校长正愁这样需要爬高的工作没人来做。
一边认真地工作, 陆少阳一边琢磨:十天前那会儿他应该刚刚因为紧急任务回部队,阿阮怎么会跟人打架?而且, 这件事也没有听爸妈提起。
陆少阳算了算时间, 如果真的如同苏老师所说的鼻青脸肿那般,现在阿阮脸上应该还有印记。今天早上他特意看过,两个孩子气色都挺好的。
等放学的时候接阿阮回家, 再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力气大,做事情利索,赶在课间操之前, 陆少阳把校长布置的所有任务都完成了。
广播体操时间到, 跟以往不同, 今天校长特意拿着话筒来到旗台上。
“今天,我们学校有幸邀请到了我们部队军官陆少阳同志,来给我们全体师生教授军体拳,大家掌声欢迎。”
孩子们的小手都拍红了,他们真的可以学军体拳吗?
大约五十分钟前, 一个身穿蓝色棉布衣裳的小女孩来到刘阮课桌前。
“刘阮,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我太胆小了,不敢不听班长的话。昨天,谢谢你分糖果给我们吃,我其实很想跟你做朋友。你能原谅我的不勇敢吗?”
刘阮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递到对方面前。
“谢谢你!我明天给你带我妈妈最拿手的拔丝地瓜。”在班长的怒目注视下,小女孩朝她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拿过刘阮手心的糖果。
有了一个人带头之后,陆陆续续好几个女生都向刘阮道歉。
并不是因为陆少阳的到来,让她们想要巴结刘阮,也不是因为大白兔奶糖的诱惑。而是她们昨天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家长之后,爸爸妈妈告诉她们:应该主动给刘阮同学道歉。
他们碍于班长的胁迫,不敢顺从自己的心意接受刘阮的示好。
快要十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我分辨意识,他们告诉大人只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
站在操场上,刘阮跟着旗台上陆少阳的动作挥拳踢腿。无数羡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因旗台上那个军人是她爸爸。
她眨了眨即将落泪的眼睛,抬头望天: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放心。陆叔叔和夏夏对我很好!
夏夏教会了她与人相处要收起身上的刺,求同存异,不计较,要大气;爸爸教会了她:做最好的自己,让别人无话可说。
陆少阳骑车从学校里出来,正巧碰到办事回单位的付卫兵。
“少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付卫兵手里还拿着材料,看到好友很是惊喜。
“前天晚上刚到家,今天你要是有空的话,晚上来我家吃顿饭?”
两人相视一笑,陆少阳知道,自己没在家的日子,付卫兵没少给家里帮忙。
“少阳,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付卫兵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把康学斌骚扰江夏的事情告诉好友。“你别怪我多事,我私下里打听过,康学斌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怂恿江夏跟你离婚,恐怕是觉得江夏漂亮又好控制。”
见好友面色铁青,付卫兵拍了拍陆少阳的肩膀。
“我倒是觉得江夏这人不错,毕竟你妈和我妈都对她赞许有嘉。”
陆少阳点了点头,付卫兵还有事情要忙,两人也就没有多聊。回家的路上,陆少阳想起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的康学斌,眼神一凌。
他最好祈祷江家的事情跟他无关,否则……
陆家院子里,陈淑芬看完江夏递过来的东西,连忙退回到她手里。
“夏夏,你这是做什么?”
“妈,这张借条你拿着!”江夏把借条放进陈淑芬手里,然后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您疼我,把我当亲闺女,可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我爸手术的钱,还有我们进城买布料花的钱,都算是我借您的,好不好?”
这些天相处下来,江夏已经知道了什么样的语气让陈淑芬无法拒绝。
江父手术,陈淑芬直接拿了八千块钱给她。
这份恩情,江夏一直铭记在心。昨天夜里她就把借条给写好了,金额合计八千三百块钱。
在八十年代初,一个普通工人一年不吃不喝的工资才三百多块。这些钱,很有可能是陈淑芬和陆友德这些年从牙缝里节省出来的。
“丫头,你知道妈喜欢你什么吗?”陈淑芬心中感慨万千。
江夏眉毛一扬,“喜欢我漂亮呗!”
“你不仅人美,心更美。答应妈妈一件事,好好考虑跟少阳的婚事。我也不替他说话,要是一年之后,你们还打算离婚。妈妈,也就不勉强你了。”
陈淑芬的双眼满含期待,他们老两口一致同意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好,我答应您!”
在江夏的劝说下,陈淑芬只得收起借条。然而背着江夏,她却将借条扔进了灶膛之中。
这笔钱,她花得心甘情愿,不求回报。
陆少阳回家的时候,江夏正在院子里剪裁衣服。看着阳光下凑在一起笑着讨论衣服做法的妈妈和江夏,陆少阳忽然觉得自己对江夏的认知太武断了。
或许,她跟自己提出离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们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回来了,时不时把布料往身上比划。
“夏夏,你可真棒!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成衣的样子。”
“妈,只要打好样板,后面复制很快的。您要是想学,我可以教您。”
“真的吗?我会不会笨手笨脚做不好?”
“妈,您在我心中是心灵手巧的代名词。您看,这里需要这样弯过去……”
陆少阳轻轻地咳了一声,“江夏,你不是说要一起回一趟红砂村吗?”
听见陆少阳的声音,江夏和陈淑芬同时抬起了头。
“夏夏,衣服晚点再做。你先跟少阳一起回家。等一下,我给你们准备了点东西,一并带回去吧。”陈淑芬想起自己收拾好放在厨房的袋子,连忙转身去拿。
江夏看了一眼陆少阳,发现他额头上竟然有细汗。
不就是送孩子去上学吗?怎么就跟参加了劳动似的?
把手边的东西整理好,江夏应了一声,然后回房把她给嫂子们和孩子们带的东西装好。等她出来,陈淑芬已经将背篓递给了陆少阳。
此刻,陆少阳背上背了一个大竹篓。被蓝布遮着,看不清楚里面装了什么,只是满得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夏夏,来,把手里的东西给我。”陈淑芬不由分说,把江夏手中的口袋放进陆少阳自行车前面的车筐中。
“你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夏夏,帮我给你妈妈和嫂子们带声好。往后事情只会越来越顺,叫她们别着急上火。”
陈淑芬拉着江夏的手,再三叮嘱。
目送他们离开,陈淑芬从房间里找到一根刘阮用的铅笔头,然后在一张废纸上涂涂画画。夏夏说得对,衣领做些新样式,腰身再往里收一收。这样的衣服,绝对好看。
陈淑芬捏了一把自己腰上的赘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瘦了。
江夏和陆少阳各自骑一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前往红砂村。
此时的红砂村生产大队,所有人都围在村委会门口,有人甚至从家里端来凳子站在上面看热闹。
“副支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对我江家赶尽杀绝吗?”胡小兰气得满脸通红,没这么欺负人的。
被点名的村干部斜了斜眼,抽了一口手中的叶子烟,缓缓开口:“现在是什么时代?走后门这一套是行不通的!老支书糊涂,我们其他村干部可不能看着他走上徇私的路。”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徇私?我看你把鱼塘包给你侄儿,才是徇私!”
老支书为村里忙碌了一辈子,没想到临到要退休,还被人扣上屎盆子,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人在做,天在看!雷副支书,你别太过分。”
王会计得到副支书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开口,“鱼塘是集体的财产,每一个村名都有参与竞标的权利。老支书,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政策办事,您别拿集体的东西做好人。”
胡小兰听了王会计的话,大跨步来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这个龟孙子敢不敢发誓,说你们没有在抽签上做手脚?老支书一心为村里,而你们呢?依我看,你们是为了自己的荷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扭着胳膊架了起来。
“反了!真是反了!马上把胡小兰送到公社民兵连,就说她肆意殴打村干部,而且阻碍上级政策地推行。”副支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胡小兰,她可真敢说。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收拾起来完全不费力气。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支书气得胡须直抖,上前扒拉着扣押胡小兰的人,“还不快点放人!是谁给你们权利抓人的?”
现场一片混乱,江朝文见妈妈被抓,急得抓起地上的泥沙就往副支书脸上扔。
“都是你,你这个坏蛋!放了我妈妈,放我了妈妈!”
胡小兰自然不会顺从他们的意愿,她剧烈挣扎着,身后两个大男人几乎压不住她,又有一人加入其中,还有一个人拦住老支书,不让他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村口的陆少阳和江夏得知消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陆少阳一声爆和,他飞快跑了过来。
被三个男人按在地上的胡小兰一口咬在其中一名男子的手腕上。她披头散发,脸上和身上全是灰土。外套有几个扣子崩开,散乱地穿在身上。
三秒钟不到,陆少阳把胡小兰从三个男人手中救了出来。
江夏快步冲进人群,蹲下身扶起胡小兰,“大嫂,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一股热血往头脑上冲。
环视一圈周围看好戏的村民以及村干部,江夏站起身来,说话掷地有声,“今天,你们欺辱我江家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日,当你们有求于我江家的时候,请记住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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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人民陷入匪夷所思中……
啧啧,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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