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梅坐在楼下, 眼皮掀起,对着面前贺东霖笑, “你说这我们家的宝芸结婚, 你这做哥哥的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贺东霖皱眉要走, 被刘玉梅拦下,“我说东霖,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我们宝芸怎么说也是你的继妹。”

贺东霖沉默片刻, 余光扫到楼梯上的苏惟惟, 沉声道:“这些事你找惟惟谈。”

苏惟惟一愣, 指指自己,搞不定就推给她?她无声谴责他甩锅, 贺东霖接收到她的视线, 眼神变得柔和, “惟惟,这事就交给你了。”

他说完, 冷酷无情地离开, 完全不顾苏惟惟谴责的眼神。

“嫂子,快过来, ”苏惟惟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就被梁敏英拉到身边, ”嫂子, 宝芸结婚没办婚礼,按理说我们是该表示一下的, 可……”

刘玉梅眼中闪过精光,“你们都是宝芸的家人,如今都有钱了,出息了,这自己妹妹结婚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好歹也该有点表示吧?”

梁明苏皱眉,以前在农村时,刘玉梅看不得他们一点好,天天挑刺找毛病,还把他们撵到一边过日子,这些她可没忘,现在见他们发达了,就想过来讨好处,好似以前的事没发生一样,简直没脸没皮。

她正要说话,就被苏惟惟拦下了,苏惟惟笑笑,“既然后妈都开口了,咱们也不好说别的,省得传出去人家会以为我们连这点礼金都不愿意给。”

刘玉梅一喜,万万没想到苏惟惟这么好说话,当即拍大腿,“没错没错!虽然是一家人,可结婚毕竟是喜事,该给的礼金还是要给的。”

苏惟惟点头,“确实如此,我们也不是吝啬的人,虽然作为后妈你一向是不合格的,当初在农村时不仅把我们撵出来,还天天挑事惹事,但你说的对,我们这种有钱人也不在乎这点钱,我想了想,一切按照农村的标准来,人家该给多少我们就给多少,绝不会少一分的。”

刘玉梅笑得有些干,苏惟惟这话简直是在打脸,可打脸又如何?在钱面前,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只要能拿到钱她可不在乎脸皮。

江桃却听出了不对劲,她皱眉,“按照农村标准来?你没在开玩笑吧?”

苏惟惟想当然地点点头,“既然都是农村人,肯定要按照农村标准来,我记得咱们在农村时,随礼一般也就给个5块10块的,后妈你说的对,我们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这点钱,我就大气一回,按照农村随礼的最高标准给,就给个10块钱!咱们家小妹小弟明苏敏英卫东,还没结婚不用随礼,也就是说,我们家就出一份就行了,您也别跟我客气,这10块钱您可拿好了。”

苏惟惟抠了半天,从裤子口袋里抠出10块钱纸币扔给她,“喏,这是我的份子钱。”

刘玉梅脸都气紫了,她哆嗦着指着那皱巴巴的毛票子,气道?“这才10块钱!你侮辱谁呢!”

苏惟惟像是有些受伤,泪眼汪汪的,“10块钱就不是钱了?农村随礼不都是随这钱?行吧,既然你觉得给10块钱是侮辱,那你就用钱侮辱好了,我不计较的。”

刘玉梅黑着一张脸看向梁富贵,“富贵,你看看苏惟惟!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当家做主,敏英明苏都这么有钱,凭什么不给份子钱?”

梁富贵为难地看向苏惟惟,苏惟惟弹着手指笑了,“爸,没结婚的不用随份子,这是习俗,这点道理您应该比我清楚。”

这一点梁富贵挑不出错来,虽然梁敏英比谢宝芸大,可到底是没结过婚的,在农村,没结过婚的人就不用随礼。他拉着刘玉梅往里走,“行了,有10块钱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咱们现在寄住在这,看人脸色过日子,你就不能消停点?”

刘玉梅愣了一下,像是不认识梁富贵了,“你竟然向着别人?”

梁富贵有些不耐烦,“我向着谁啊?你朝我闺女儿子要钱,我夹在中间也为难不是?再说惟惟讲的很有道理,按照农村风俗随份子,给这钱不算少!”

刘玉梅差点气吐血,10块钱能干什么?她原本想狠狠敲一笔的,梁敏英那么有钱,不说包一千也得包八百吧?十块钱?十块钱还不够家里一天的菜钱呢,亏苏惟惟说得出口!更气人的是梁富贵竟然不站在她这边,刘玉梅又趴在地上撒泼,苏惟惟见她又坐在那擦地板,便笑眯眯地抓了一把瓜子出来,吐了瓜子皮就往地上扔,刘玉梅不管怎么喊她都不搭理,反而瓜子嗑得勤快,扔了她一身瓜子皮,她气得够呛,最后只得黑着脸去准备谢宝芸出嫁的事了。

谢宝芸听刘玉梅这么说,也气的不轻,但今天是她大喜日子,她可不能生气,便笑笑:“妈,等我嫁给齐元新,有钱了,我一定让你过好日子。”

刘玉梅叹息一声,“你看你这婚结的真磕碜,不过也没办法,齐元新是个好对象,能抓住他才最重要,你快收拾一下,准备跟齐元新回去了。”

如果不是刘玉梅这么一闹,苏惟惟甚至不知道今天是谢宝芸结婚的日子,齐元新来的时候就穿着日常的服装,头发没有梳理,眼神也是冷的,他就这样走进屋子,把谢宝芸带走了。苏惟惟虽然知道这年代条件不如后世,可结婚就算没有汽车接送,拖拉机,自行车总有吧?再说城里的条件本就比乡下好,找辆车不是难事,退一步说,就算找不到车,可也没必要黑着脸来,就好像来接的不是新娘而是仇人。

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氛,连梁敏英都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这婚结的这么奇怪,新郎跟参加葬礼似的,新娘倒是很高兴,可因为没有排场,面子也挂不住,总之,就是各种别扭。”

齐元新走在前面,谢宝芸跟着他走在后面,谢宝芸今天穿着新娘服,脚踩高跟鞋,走路不便,根本跟不上齐元新的步子,只能小跑跟在后面,这就更显得奇怪了。

“齐大哥,等等我,我跟不上……”她小声喊着。

然而齐元新闻所未闻,只在离开时跟梁家人打了招呼,对苏惟惟点了点头。

苏惟惟这才知道他竟然准备让谢宝芸走去他家!!

这何止奇葩?可问题是齐元新不是那种人,前段时间他来表白时还提到过他现在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呢,所以齐元新这么做是故意的?

刘玉梅见亲闺女被人这样作践,当即湿了眼,直说齐元新没良心,一旁的谢振江见了,皱眉,“妈,你别说了,小心妹夫听到了,咱们还得指望妹夫拉扯呢,要是弄得妹夫生气,不理我们该怎么办?你真想害死你儿子?”

刘玉梅立刻不敢哭了,只说:“我就是看我闺女这样嫁入心里不舒服。”

“那不是你让她嫁给齐元新的吗?”江桃搞不懂她现在哭什么,当初出主意的人是她,从准备结婚到现在不作为的也是她,现在结婚了见排场不够,才知道哭,早做什么人去了?江桃瞥了眼谢宝芸,心里讥诮,这点排场就嫌小了?想当初谢振江娶她时,刘玉梅也是一个子儿没给,自己闺女出嫁就知道心疼了,拿儿媳妇不当人?要她说,谢宝芸能嫁给齐元新已经是祖上积德了,刘玉梅还不知足?呸!

闹剧一样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结束时苏惟惟还在打哈欠,好吧,虽然出了10块钱随礼却没吃到酒席,有点心疼钱,但好在这婚礼算安静,要是吵吵闹闹,在别墅里出嫁,那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不过谢宝芸走了以后,剩下的几个人也该清理出去了,否则挤在这别墅里怎么像话?

最近,苏惟惟一直在弄基金会的事,有钱好办事,她的基金会已经找好了地方,招募到了一些员工,还在计划招募义务工,可问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并不清楚方向,国内此前也没有这类基金会,且现在网络不发达,苏惟惟并没有找到有效的寻回被拐儿童的办法,目前在做的就是普及防拐防骗措施,向民众宣传引起家长的重视,同时对一些缺乏法律知识的心中普及法律,让他们知道,拐卖儿童买卖儿童都是犯法的,此外,苏惟惟还有心出几本防拐绘本,教儿童懂得保护自己,比如说绘本里应该告诉幼儿,坏人和好人长得没两样,甚至可能会比好人看起来更温和。

做好这些后,苏惟惟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员工,她趁着周末时间,去书店给bb买书。

bb看书很快,说一目十行也不为过,此前苏惟惟给他讲故事时还没发觉,直到他开始自主阅读,苏惟惟才发现,这孩子智商高可不是开玩笑的,苏惟惟一页书要看很久,可bb很快就能看完一页,且苏惟惟提问后他都能回答出来,他的大脑对信息处理的速度比寻常人快很多。看书快,家里的书渐渐有了不够用的趋势,苏惟惟每次买书都买好几箱,几箱书也就够他看两个星期的,他看完的书很少会忘,这就决定了他不需要经常重复阅读去记忆故事情节,书消耗的快,家里的书架也就不够用用了。

这别墅装修时虽然有一间书房,却没有大书架,苏惟惟想给bb搞个书房,又觉得书房似乎不够用,就bb这个看书速度,怎么也要搞个图书馆才对。

家庭图书馆?这想法似乎不错,苏惟惟晚上跟贺东霖提了这事,他竟然没反对。

“我们目前这房子是租的,想建图书馆的话,我去找人设计新的住址?”

苏惟惟当然不会反对,大佬自己就是搞建筑的,认识不少建筑师,他去找肯定比她效率要高,再加上他手下有现成的建筑团队,想要重新按照自己的要求建房子,让贺东霖去做会快很多。

之后贺东霖问她喜欢哪种风格,苏惟惟一时也拿不准,后世流行的网红图书馆,简约风、工业风、英伦风的她都喜欢,贺东霖见她拿不准,便找人设计了几分图纸让她去选择,最终她挑出一个木质化结构多的两层圆型图书馆,圆弧形的设计,上下两层,旋转楼梯,每一层层高都不是特别高,这样取书才会方便,那种通天型的木书架虽然好看,可取书打扫不方便,家里用还是不适合。

方案敲定后,苏惟惟就让大佬着手去做了,她不知道图书馆要建在哪里,也不知道配套的房子要怎么搞,这点上她相信大佬,基本的审美还是有的,她乐意做个甩手掌柜。

为了建房子,贺东霖一下子忙了起来,经常回家后还在看设计图。

苏惟惟的几家面膜柜台已经相继开业,作为市面上的第一个贴片面膜品牌,虽然开拓市场很辛苦,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若是吃到螃蟹,那么再辛苦都是值得,十家店的销售额十分可观,这时候就显示出配方好的优势来了,有姜鑫把关,苏叶的面膜很少出现过敏的情况,甚至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认知――皮肤不好的时候更该用苏叶的面膜,因为苏叶家的面膜,皮肤越差使用效果越明显。

再加上苏惟惟服务好,经常送货上门,以至于她家顾客的回购率很高,对产品也较为信赖,苏惟惟邀请了一批VIP顾客,试用苏叶的新品护肤品,免费收到上百元一套的护肤品,顾客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给苏惟惟的反馈也很用心,既能试用了产品又能维护客户,可谓一举两得。

这日,苏惟惟刚从柜台存完钱回来,因为家里有人偷钱,她现在的钱数好就会直接拿去存掉,谁知刚进家门,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哭,甚至还有警察在做笔录。

苏惟惟蹙眉,“怎么了?”

梁明苏把她拉到一边,“嫂子,出事了!”

苏惟惟从玻璃窗里隐约瞥到谢宝芸正坐在沙发上哭,不禁一愣,这才刚结婚吧?再说还没到回门的日子呢,“怎么了?”

说话间,就听屋里的谢宝芸哭喊:“我就是被人强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你们要我怎么说才相信?”

中年的警察也十分无奈,“我们也在努力为您查明真相,可连您母亲都说昨天是您的洞房花烛夜,您说自己在洞房时被人非礼,这事听起来太匪夷所思,我们取证也十分困难,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那男人不是齐元新,再说洞房花烛夜,你丈夫跟您也没有仇,怎么可能找另一个男人代替他入洞房,这全天下都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

他不禁叹息,今早接到报警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真是只要活得够久,就什么事都能看到,他入行这么久,没见过有人结婚第二天报警声称丈夫找人强X自己的,这简直好笑,丈夫真要这样,又何必结婚呢?结婚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宝芸哭得满脸是泪,“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齐元新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报复我,他真的不是人,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竟然找别的男人替他入洞房,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警察依旧是无奈,“您洞房花烛夜报警说被人非礼,又没有证据,无法去医院取证,这事真的没有办法,再说您的丈夫齐元新已经做完笔录了,他自始至终都在家里,按照他的说法,你们昨夜过得不错,是不是小俩口吵架了?所以你才这样?我遇到不少你们这样的新人,小俩口吵架一定要好好解决,不然闹大了伤感情,这才刚结婚就闹成这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谢宝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刘玉梅已经听呆了,愣了好半晌才回神骂道:

“那个齐元新真的那么不是东西?他怎么能那样对你!我我我我……我去找他算账!”

“妈,你回来!”谢振江呵斥她,“你这时候去找妹夫算怎么回事?我看这事就是宝芸闹脾气胡说八道的,哪有结婚当晚被别人睡了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昨晚的男人就是齐元新,你肯定看错了,洞房花烛夜新郎换了人,你小说看多了?我不管,我妹夫说了婚后拉我一起做生意的,你要是敢闹,小心我揍你!”

刘玉梅闻言,有瞬间失神,谢宝芸拉着她的手哭,“妈,你要帮我!我真的被人骗了!齐元新是故意的,他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报复我,当初是你给我出主意让我威胁他的,我照你说的做了,可现在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妈,你不能不管我,你得给我做主啊!”

刘玉梅慌乱无措,失了魂似的,“你哥说得对,是不是你看错了?很可能那就是齐元新!”

“我没看错!没有!”谢宝芸又慌又怕,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了,她明明已经结婚了,明明就要做最幸福的新娘,哪怕她婚前任性了点,可只要她对齐元新好,齐元新就会原谅她,她一切都打算好了,想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好好跟他道歉的。

谁知昨天结婚到齐元新的住处时,齐元新转身就走了,她以为齐元新是太忙了,就一直在屋里等,后来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屋里那么黑又忽然进了人,她以为肯定是齐元新的,否则谁会去他家里?那人很热情,她半推半就也很热情,拿出自己全部的爱跟那男人发生了关系,男人很粗鲁,她当时还疑惑,没想到齐元新看起来斯文,背地里却是这样的,她心生欢喜以为齐元新是喜欢她的,谁知几次后才发现有些不对,那男人好像没戴眼镜,黑漆漆的房间内她看不清楚,直到男人离开,她才猛地站起来跟了出来,到门口就见齐元新衣衫整齐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时她的心凉了半截,她明明听到关门声的,齐元新的冷漠跟热情的男人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她忽而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当时也质问他了,却听齐元新冷眼看着她,“不是你要结婚的吗?我都满足你了,你又想去告我?好,随时可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告。”

她当时心都冷了,哭着找他算账,奈何齐元新根本不搭理,还让她去告。

没有人相信她,就连她的父母也觉得荒唐,结婚夜在自己家里被别的男人睡了,且这男人还是自己丈夫找去的,这事谁会信?大家都以为她疯了,认为她耍脾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齐元新是真的在报复她,拿他自己的婚姻报复她。

当下齐元新进来了,他跟公安聊了几句,就轻描淡写地对公安说:

“她每次生气都这样,上次还威胁我说要去告我强J,她任性惯了,有时我都拿她没办法。”

公安笑笑:“小俩口吵架有什么了不起的,还闹成这样?这才刚结婚了,小姑娘也别任性,快回家好好过日子,你丈夫很通情达理,有事好好沟通就行。”

齐元新推着眼镜,第一次冲她笑,“走吧,有什么事回家说,别耽误人家时间,公安都很忙,我们做公民的应该学会体谅。”

公安笑笑:“好了,快回去吧!小姑娘下次别这么任性了。”

齐元新搂着她,要把她带回家,谢宝芸浑身发抖,第一次觉得害怕。齐元新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斯文儒雅,教养良好,穿白衬衫有种公子哥的派头,她曾经无数次盼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冲她笑一下,如今她盼到了,可这笑看的她格外冷。

“不,我不回去……”

然而齐元新却强行搂着她的胳膊,一副看小孩的表情,“别闹了,快回去,结婚第一天就闹成这样像什么话,不是你说要跟我结婚,要永远在一起的吗?走吧,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谢宝芸浑身颤抖,一定是有哪里不对,齐元新怎么会做这么狠的事?他为什么这样对她?就因为她威胁他?就因为她总是缠着他?可她是因为爱他,哪怕以前在农村时把他名声弄差了,那也不是因为爱,她并不是真的想威胁他把他送去监狱,她就是随口一说,享受把他吓住的感觉,她做梦也想不到,齐元新竟然会找别人来睡自己的老婆,他还是人吗?简直是魔鬼。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宝芸嘴唇发抖。

齐元新温柔地笑笑,“不是你让我跟你结婚的?老婆你记性可不太好,这么快就忘了?”

谢宝芸吓得魂都飞了。

苏惟惟噎了一下,莫名觉得齐元新好像黑化了,连她都看出不寻常,她就不信刘玉梅和谢振江没看出来。

刘玉梅指着他们,“振江,你妹到底有没有问题?她刚才说睡她的人不是齐元新。”

谢振江皱眉,“妈你也跟着胡说,不是妹夫是谁?我妹就是被你惯的,刚结婚就瞎胡闹,再这样闹下去小心妹夫休了她,到时候我的生意也就泡汤了,妈你是不是不想看到你儿子好?要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可是……”

江桃叹气,“妈,你不是说齐元新是最好的结婚对象吗?你这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小姑子就是头脑不清醒在胡说八道,对了,齐元新是不是开培训班了?我家红红和壮壮成绩差,能不能让他们也去补补?”

刘玉梅只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她心慌的厉害,当下踱步,“那个齐元新看起来很不对劲。”

江桃心里嗤笑,就是不对劲也是被谢宝芸逼的,真是蠢货竟然想威胁男人,还用那么拙劣的借口,是个男人心里都咽不下那口气,齐元新这种天之骄子,哪里会乖乖让她威胁?人家男人就算结婚再离婚也没损失,反正男人有钱,多的是女人愿意嫁,人家就陪你玩玩又能怎么样?也就是谢宝芸那种不知死活也没脑子的,才会听刘玉梅的话。不过这些跟她没关系,只要一天不离婚,齐元新就是他们的妹夫,齐元新能帮他们就行。

梁明苏低声问:“嫂子,你说谢宝芸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惟惟没做声,八成是真的,谢宝芸不痴不傻,自己跟谁睡的都不知道,那也太没用了。只是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也没证据,之前她还担心齐元新被威胁,现在看来,齐元新也不是好拿捏的。

苏惟惟把之前听到的话告诉梁明苏,梁明苏皱眉,“谢宝芸该不会是去威胁齐元新了吧?要真是这样,我倒觉得齐元新这做法挺解气。”

苏惟惟不知该怎么评价,只能说人不必总自作聪明,像刘玉梅那种做派她一向是瞧不上的,总感觉是跟自家孩子有仇,就像壮壮偷钱,小偷到大偷,现在能管不管,等将来不能管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事差点给梁明苏留下心理阴影,她好几次跟叶泽西确认,让他保证自己不会这样对她,把叶泽西弄得哭笑不得。

叶泽西的住处早就装修好了,知道叶泽西对很多金属严重过敏后,叶沉东找人翻新过房子,如今房子里几乎所有的设施都是根据叶泽西设计的,他对尘螨布料严重过敏,叶沉东就找人寻来特制的床单床垫,家里所有物品的把手都换成特制的木头的,门锁都不是铁的,院子里的花也除掉了,叶沉东还在家里装了许久净化器,净化空气中的灰尘,总之,这个家长期保持无尘状态,一开始梁明苏很不习惯,觉得家里比医院还要干净,可后来待久了又觉得这种空荡荡的感觉非常好,结婚时也就不愿意再添置家具,只想简简单单的就行。

可她有意简单低调,叶泽西却不答应,叶家该有的排场要有,尤其是老爷子,恨不得把婚礼办得人尽皆知,还好考虑到梁明苏的身份,最后相对低调。可这低调在别人眼里也足够高调了。

家里要有喜事了,苏惟惟也很欢喜,虽然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可苏惟惟已经开始准备起来,希望梁明苏能风风光光地出嫁,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瞒着刘玉梅等人。

一转眼就到了某大佬的生日,说起来贺东霖是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的,毕竟之前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真实生日,后来被苏惟惟科普他是天蝎座的,也就把自己的生日记下了,他不止一个生日,两张身份证上两个生日,再加上他以前的身份证出生日期是错的,这就导致贺东霖的生日有三个,苏惟惟也就干脆每次到他生日,都会想着给他过一下。

虽然贺东霖不愿意搞得隆重,可苏惟惟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示一下,毕竟大佬的钱都在她这,虽说是床伴关系,可床伴做到这种地步的也是少,再说人家大佬天天给她做饭吹头发的,送个礼物不过分吧?但送什么好呢?领带西装好似太没有创意,大佬又不戴首饰,自打新出的手机有屏幕后,他深知连腕表也不戴了。

苏惟惟思考了半天,最终锁定了钢笔。

贺东霖经常签字,钢笔随身带,男人出去总要有一支过得去的钢笔才行,苏惟惟因此从进口商店弄了一支高档的钢笔来,这钢笔是银色外壳,笔身有简约雕花,十分特别,再加上书写流畅,苏惟惟一眼就看中了,毫不犹豫就花钱买了下来。

晚上,她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把钢笔送出去,门恰好推开,刚洗完澡的贺东霖擦着头发走进来,见她似乎受了惊吓,便挑眉看她。

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头,让他比平常多了几分性感,不得不说,长得帅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哪怕就是擦个头发也特别有型有款,看人家那锁骨,看人家那喉结,看人家那臀部,看的她直咽口水。

“惟惟?”贺东霖眼里闪烁着浅淡的笑意,“口水下来了。”

“啊?”苏惟惟擦着莫须有的口水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这时候不能露怯,她面无表情地把钢笔掏出来。送礼物这事是有讲究的,太刻意就显得浮夸,太低调又没达到送礼效果,送礼时一定要漫不经心,显得自己不那么在意,否则太隆重彼此都尴尬,因此苏惟惟笑笑,很不在意地把笔掏出来,“路过商店看中一款笔,正好今天是你生日,就买下来了。”

贺东霖微怔,擦头发的手放了下来,他拿起钢笔看了片刻,忽而挑唇,“LS?我的姓和你的姓首字母,L和S紧紧依偎在一起,代表我们的感情会越来越紧密,虽然是一支钢笔,可寓意深刻,惟惟你有心了。”

苏惟惟愣住了,什么LS?对了,她想起来了,这款钢笔的品牌名字似乎就是这个,当时当初她买的时候并未多想,就是瞎几把选了一款,怎么大佬还赋予这笔如此多的含义?

“不,其实吧我没想那么多,真的。”看她也不是个有浪漫细胞的人啊。

谁知贺东霖却一脸“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去。

他俯视着苏惟惟,轻笑,“好,你没想那么多,是我多想了行吗?我都懂。”

“……”真是日了狗了,为什么她说实话总是没人信?姓梁的一家是不是都喜欢幻想?她只是把他当床伴,没道理送个礼物还要示爱,那都是年轻人玩的招数,她这样的小少妇哪里有必要那么搞?“你听我解释……”

然而大佬不听,还摩挲着她的耳垂,轻笑:“没想到惟惟对我的爱已经如此深沉,我以后一定好好用这支笔,每天都带着它,把惟惟对我的爱带在身上。”

“……”不说话会死?苏惟惟已经放弃挣扎了,下一秒,贺东霖轻笑着咬她嘴唇,用她听过的最性感的声音道:“不过,特别的礼物总要有特别的送礼方式才行。”

而后,大佬把钢笔别在了她胸口。

苏惟惟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后的事就比较一言难尽了,笼统说,就是大佬把她作为生日礼物吃干抹净还意犹未尽,在用餐结束后还愉快地表示,希望以后每一年都能收到这么好的礼物。

苏惟惟哭唧唧了。

这样的生活离她想象的完美炮友生活相去甚远,说好的只谈X不谈爱的呢?说好的要给彼此自由的呢?次日一早,苏惟惟依旧没想得通这件事,但大佬似乎很高兴,临走前还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礼物我毕生难忘,希望惟惟以后每一次都能这样热情。”

热情你老母!明明她是被逼的好吗?这年头想在大佬床上讨口饭吃容易吗?

苏惟惟后背一僵,把枕头扔了出去,只可惜某人已经走远了,苏惟惟隐约听到门口他传来的低笑声,笑得她耳朵根都痒。

所以苏惟惟决定以后再也不送礼物了,这礼物送一赔一,实在是不划算。

但某大佬并没有骗她,这礼物他真的很喜欢。

贺东霖坐在办公桌前,视线又一次落在钢笔上,作为上市公司老总,他每年会收到很多礼物,其中不乏名贵的钢笔,再者以他的经济条件,买支好的钢笔不是难事,但毫无疑问,她送的这支是他所有的笔里最特别的。

想到她昨晚送礼时的表情,他忍不住勾唇,她那模样实在撩人,以至于他一见到就把持不住。

她也是厉害,总有办法让他死在她身上。

助理把墨水送来时就见到这诡异的画面,他日理万机的贺总竟然在看文件时走神,还自顾自傻笑,这模样莫名像他上课听讲时开小差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贺总竟然用指肚一下下摩挲着那支银色钢笔。

就好像抚摸恋人一般?

助理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这钢笔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好看点真的没什么出众之处,他一出门就有员工来八卦,把这小细节一说,就听某女员工琢磨道:“该不会是贺太送的吧?毕竟让我们老板智商一夜归零的头号杀手就是我们贺太。”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们不知道吗?前段时间老板不是开会时接到电话忽然跑了吗?后来有经理关心他,就问他家里是不是出事了,谁知他竟然对经理说,是他太太要下厨,他实在不放心就回去看看!你们说说这是人说的话吗?下个厨房而已,老板娘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就不能下厨房了?就为了这点事跑回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是觉得他们俩的表现完全不像老夫老妻。”

员工酸了,很多年后她才知道一个词叫“撒狗粮”,不过那时候她也年过半百,可能是年轻时狗粮吃多了撑的,后来找的对象对她也很好,一把年纪了天天撒狗粮。

当下,众员工惊到了,而后所有人齐刷刷偷瞄贺东霖的办公室。

他们英明神武的贺总,果然笑得像个300斤的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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