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回学校,在宿舍楼下,书辞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叶寻。

因为运动会,学校放了一整天的假。

要是能把这一天利用起来,和叶寻出去玩一天……

书辞摇摇头,甩掉自己那些心思。叶寻看他使劲摇头,还以为他头晕:“还是不舒服?”

“不是。”书辞找了个借口:“我脖子有点疼,可能昨晚睡得太沉了。”

他听见叶寻应了声,下一秒,带着温度的手指扣住他的脖颈,不轻不重捏了捏。

“哪儿疼?”

见书辞整个人都僵着,没反应,叶寻的手往下移了移,拇指抵着书辞的背。

“这里?”

“还是这儿?”

叶寻看他一动不动,似乎很紧张:“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轻一点。”

轻点……

什么轻点啊。

他们的距离本来就近,叶寻的声音里又好像带了笑意,书辞听得耳根一燥。

他现在心思也太歪了,只是帮他捏个脖子,他都能想到那方面去……

“不用不用,”再捏没事都要捏出事了,书辞连忙道:“我不疼了。”

见他似乎不太想继续,叶寻收了手。

“回去以后要是觉得难受,给我打电话。”

书辞忙不迭答应。

上楼时,想着叶寻让他有事打电话,对方这么关心他,书辞觉得自己就像是踏在棉花上,人都高兴得有些迷糊。

宿舍门从里锁着,书辞轻轻敲了敲。

开门的是李响。

看见他,李响有些诧异。他把书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像是自言自语:“这就回来了?”

“啊?”

夏梓航和林川还在睡,李响声音放得很轻:“你们昨晚怎么处理的?”

“就……”书辞在这种寂静的氛围里,有些不好意思:“他帮我的。”

李响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他重复了一遍:“他帮你了?然后他让你回来了?”

书辞一脸有什么问题吗,李响看了他一会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书辞不知道自己昨晚什么样子,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都那样了,叶寻却只帮忙解决了药性,要么是对书辞没兴趣,所以能够坐怀不乱,要么是从长远考虑,硬生生压下了欲望。不管哪一种都很可怕,书辞完全不是叶寻的对手。

“你不觉得……”李响斟酌着用词:“他只帮你处理了药性,太……正经了一点?”

书辞愣了愣。

李响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半晌后,书辞忽然感叹。

“你说,叶寻怎么会这么好啊?”

李响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听见了一句夸奖,李响怒其不争,不想继续跟书辞交流了,书辞大概看出了他的不对,试探道:“那我……下次钻他怀里?我去抱他?”

李响:“……”行吧。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遇见书辞这么恋爱脑的人-

周五的毛概课,书辞惊讶地发现柳颖琳居然来上课了。

书辞把奶茶放在桌上,在她旁边坐下,柳颖琳似乎在跟别人聊天,聊着聊着她突然问书辞:“你们运动会那天在清吧聚的?”

书辞应了声。

“那你后来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书辞喝奶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第一反应是余星泽对外说了什么。柳颖琳继续道:“清吧被查出卫生不达标,已经被迫关门了。你要是喝了他们的酒觉得身体不适,可以找老板索要赔偿。我认识的一个女生就索赔成功了。”

书辞松了口气,他摇摇头。

随即又觉得奇怪。

要说卫生不达标,学校附近小吃街上的店铺估计一半都不达标,清吧突然关门,更像是余星泽被找了麻烦。

他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个猜测,又觉得太不可思议。书辞暂时把这个想法放在了一边。

“都开两三年了,卫生还能出状况……不说这个了。”柳颖琳放下手机:“小辞,校庆舞台剧考虑一下?”

书辞:“还是那个反串的?”

柳颖琳:“还是那个反串的。”

书辞:“是我不配,打扰了。”

柳颖琳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笑:“我跟你说啊。”

书辞很想说学姐你这样好吓人,他硬生生把这句话憋了回去,听见柳颖琳道:“你知道校庆的节目要排练半个月左右吧?大家都在活动中心排练。”

&nbsp
;书辞:“嗯。”

柳颖琳:“那你知不知道叶寻也有节目?”

书辞:“!!!!”

书辞:“什么节目?”

柳颖琳:“好像是独唱吧,那天我在艺术团看见他交报名表了。”

柳颖琳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回自己找对了方向,她心情颇好地打量书辞的脸蛋,越看越满意:“半个月这么长,他隔几天就要抽时间去活动中心,你就当自己是为了陪他才参加校庆的。反正节目也很简单,不需要你花太多心思排练……”

书辞艰难道:“我考虑一下。”

柳颖琳点了点头。

临近上课的时候,叶寻和陆见琛也来了。

书辞已经习惯了叶寻从来不上毛概,猝不及防看见对方,他颇感新奇与惊喜地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他听见周围有女生压着声音说话:

“是叶寻吧,计院的那个。”

“不是说他不上这节课吗?”

“好帅啊……”

“他真的结婚了?操,谁这么会嫁。”

“好像是个男生?”

“男生?!”

“……”

书辞看着叶寻一路朝这边走过来,原本讨论的学生逐渐安静了下来,等叶寻在他旁边坐下,书辞听见后方有人倒吸一口气。书辞压着心里的雀跃,小声问:“你怎么来上课了?”

“再不来要挂科了。”

书辞哦了一声,没多想。陆见琛坐在叶寻旁边,听他这么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知道担心出勤率?”

一听就是在瞎扯。

教毛概的是个年轻的男老师,知道学生们基本不爱听毛概课,为了活跃课堂气氛,经常聊一些有趣的时政话题。

毛概老师似乎听见前排的学生们说了什么,乐呵呵道:“结婚早?结婚早没问题啊,你们不要觉得大学生结婚很奇怪,按照现在的大趋势,将来早婚、晚婚都是普遍现象,都不是问题。”

他话音刚落,前排的几个女生边笑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毛概老师见大家似乎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难得全教室有一大半学生都抬起头了,他兴致勃勃道:“我一个同事的儿子只比你们大两三岁,去年刚结婚、今年就抱孩子了。很多人认为年轻人缺乏担当,过早结婚只会导致离婚,但我觉得你们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力,也有了选择爱人的能力……”

毛概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下面的学生时不时发出笑声,终于有人忍不住举起手:“老师,现在教室里就有一对,早婚好不好,您问问不就知道了?”

毛概老师有些惊奇地嗯了声,扬声问:“是哪两位同学结婚了?”

书辞没想到老师居然真的问了,一时半会儿有些怔愣,眼看着没人回答,刚才举手的男生又道:“寻哥,现身说法一下吗?”

“老师你点叶寻啊。”

在起哄声中毛概老师点了叶寻的名字,毛概老师见站起来的是个挺亮眼的小伙子,站姿也规规矩矩的,对叶寻印象很好。

他发问道:“叶寻同学,你可以从一个当事人的角度,为我们讲一下婚前与婚后的差别吗?”

这个问题出来后,有男生压着嗓子狂笑:

“我去,这问题问得也太专业了。”

“哈哈哈哈哈幸好没翘,这节毛概有意思。”

书辞屏息凝神等着叶寻的回答,猝不及防地,他感觉自己放在桌上的手被人拉住了。

叶寻的手指松松地包裹住书辞的手背,因为他的神情自然,加上动作小,老师没发现异常,但周围注意到叶寻动作的人都在偷笑。

书辞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心跳都差点停了。

叶寻舔了舔牙尖,笑着说:“婚前婚后都挺好的,但我自己比较喜欢结婚后,结了婚……有人管了。”

他话音刚落,教室里一阵哄笑,毛概老师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好,挺好,结婚以后是该担得起责任,又听得进规劝,夫妻之间没什么是不能共同协商的,家庭和睦才最重要。”

书辞听得耳根一阵热。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无措,他用另一只手撑着脸,看着叶寻笑。

冷静一点。

又不是第一次被叶寻乱撩了,这种话他也听了不止一次。

可他现在耳朵好热,都快烧到脸上了。

操。

书辞觉得自己快稳不住了。

大庭广众的……怎么就拉手了?

完了完了完了,他手心一直在流汗,要是叶寻察觉到他紧张得要死了……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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