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觉得赵近东喝多了酒,应该并不记得自己在车里跟他说过这句话。

赵近东漱了口,手里的牙刷往杯子里一扔,直接就朝他走了过来。宋琛笑着往回跑,快跑到床边的时候,惊叫一声,就被赵近东从后头抱住了腰,直接扔床上去了。

人刚落到床上,赵近东就从身后压住了他,他被压的有点喘不过气来,赵近东就掰着他的下巴,跟他接吻。

有点激烈,他趴在那里鲤鱼打挺,怎么都打不起来。

好在这时候外头的敲门声救了他,赵近东不说话,压着他继续亲,外头有人叫:“小琛?”

赵近东这才起了身,问:“什么事?”

“近东啊,那个,太太叫我来喊你们一声,说该吃晚饭了。”

宋琛趴在床上一边喘气一边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今天的晚饭做的很清淡,不过宋琛的那一份很营养,是补身体的参汤。宋琛不知道为什么王妈突然专门给自己做这个。

“怎么就我这一份?”他问。

赵云刚说:“什么?”

“参鸡汤。”宋琛说。

“我老早就闻着香了,”赵云刚说:“给我一点,我也尝尝。”

“你想干什么?”赵太太拦住他:“你就别喝了。”

她说完就看向赵云刚,赵云刚和她对视,明白她的意思,就笑了,说:“你把这鸡汤当药啊?”

“你最近吃清淡点好。”赵太太说。

宋琛听了就笑,他也明白赵太太的意思。

赵太太如今怀孕了,她又不能跟赵云刚同房,估计是怕赵云刚补多了会到外头偷腥,或者和她一起睡的时候不老实。

他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赵近东:“要不你来点?”

“你什么意思?”赵近东要笑不笑地问他。

宋琛就笑,低着头喝汤。

赵近东就用膝盖碰了他一下,宋琛低声说:“哦,你也不用喝。”

赵太太觉得他们俩现在这样真好,暗戳戳的很恩爱。

赵近东不容易,吃过很多苦,宋琛也不容易。这样互相安慰,也很好。

宋琛一个人喝那么多,还真有点喝不完。

他不懂为什么王妈会觉得他需要补身体,他感觉自己身体很有劲,**也……够强了。

赵近东是个工作很负责的人,今天下午因为个人原因他睡了一下午,晚上积攒了很多工作,他让助理都给他送到家里来了,因为工作量大,资料多,他打算去书房办公,结果打开书房的门,看到了书房里堆了很多箱子。

这些箱子他很眼熟,看外头都写着宋琛的名字,应该是宋琛以前的一些旧物。

宋琛在后头也进来了,赶紧把他那些箱子都挪到了角落里:“我找点以前的东西。”

赵近东说:“找到了么?”

“找到了。”宋琛说着就拿了那两本日记,说:“你忙你的,我去卧室。”

赵近东看了看他手上的日记本,没说别的。

宋琛就赶紧拿着日记本出来了。

到了卧室,他就往床头一坐,继续看他白天被打断了的日记。翻到了十二月十二日这一天。

这一天的日记是最长的。

“十二月十二日,天气阴。

又是阴天,和我爸去世那天一样。印象中,好像有大半的时间,每年到了这一天,天气都不好。”

怪不得这一天的日记这么长,原来是宋致远的忌日。

宋琛将床头灯调的更亮一些,盘腿坐到床上,静静地往下看。越看越心惊,原来宋致远过世不过两年,也在同一天,郁华也自杀死了。

“我也不恨她,”宋琛在日记写,好像在跟别人聊天一样,“我甚至觉得她还是爱我的,虽然抛弃了我,但她活的很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死了对她来说更好,对于她来说,死个是解脱,儿子在她心里的分量,不如丈夫,她是为了我爸在活着的,我爸死了,她也就枯萎了。她也算爱我的,因为选择了我爸的忌日,这样一年当中,我就少了一个难过的日子,都在同一天难过完了。不然她一天,我爸一天,我一年就要过两个忌日了。”

“今天我去他们墓地,又看见了我干爹。他又在那里蹲了大半天,却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是出于思念,还是愧疚。太多年了,我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干爹是爱我的,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他又给了我好多钱,他给我的钱我都花不完。”

“不过回来我不高兴。因为居然碰到了周云云来找赵近东,我真烦赵近东,明知道我最讨厌周云云,还跟她来往。家里这几个哥哥,就他最烦人,我都想弄死他。这个狗杂种,大哥说他是靠郑红那个女人把干爹灌醉了才有的,他妈的。”

“我感觉我是有病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杀人。不杀人也行,得打架,或者得去揍人,东区新开了个特有意思的店,店里可以花钱揍人,我将里头一个人靶子揍得满脸是血,最后跪下来求我,给钱都不要了,好爽。”

“什么时候我能把赵近东也打成这样。不行,干爹估计会有意见,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亲儿子。”

“亲生父子还是不一样,干爹都让他们学着做生意了,怎么都不教我做。也不知道干爹是太疼我了,不舍得我吃苦,还是想故意养废我。我今天看到一个小说,有故意把人养废的,妈的,这种人。”

“好烦,头疼。”

日记语气阴戾,有些措辞甚至是不通顺的,思维也有些跳跃,却特别真实。宋琛看的有些心惊。

后面一页全都是无意义的涂鸦,乱七八糟的圆圈叉叉,最后是极其简单的勾画,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人,画的很拙劣。

宋琛合上日记本,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

“故意养废”,赵云刚会是故意养废宋琛的么?宋琛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脑子里忽然一亮,难道这就是郑红所说的,关于赵云刚的“秘密”?

他又觉得很扯,赵云刚对宋氏夫妇的感情,就连原来的宋琛都是看在眼里的,何况他又对宋琛那么好,这种好明显不是装出来的,故意养废应该只是胡思乱想而已。

他缓了一会,继续往下看,接下来的日记就又变成很短的了,也没什么爆点,就是寻常的日记,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什么感受。根据日期推断,这些都是宋琛中高中时期的日记。

看完了这一本,他就翻开了另一本。

草草翻了一遍,这一本日记只写了一半,后面一半都是空白的,一个字都没有。

他就从背后往前翻,想看一眼宋琛最后的一篇日记是什么。

结果一翻开叫他吓得将日记本都扔在了床上。

居然用红笔和黑笔一起画了个流血的骷髅头。

我曹。

好变态。

宋琛心跳的厉害,又往前翻看了几张,发现全都是类似的图,一个比一个吓人。

这“宋琛”……心理是有问题了吧?

“你在看什么?”

宋琛猛地抬起头来,看见赵近东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卧室。

他赶紧将日记本合上,说:“回顾一下过去……看看以前写的日记。”

赵近东说:“你以前还写日记?”

宋琛说:“你没写过么?”

赵近东说:“除了上学那会老师要求,其他从来没写过。”

宋琛觉得有点心慌意乱的,就问说:“你工作忙完了?”

赵近东点点头,说:“我先去洗澡。”

宋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怕的感觉,就是很诡异的一种感觉,毛毛的。他将日记本放到抽屉里,最后又拿出来,放回了书房的箱子里。

他在《离婚》里写的宋琛,只是因为骄纵纨绔,才会那样放肆张扬,但实际上的宋琛,可能是因为心理有问题,才会变成那样的。

只可惜大家可能都以为他是被宠坏了才那样,都没有上心,也或许宋琛天生擅长伪装,以至于别人都没有发现他日趋畸形的心理。

若有人早点发现,若他能遇到一个可以坦开心胸去交流的人,若他能早点遇到相爱的人……

他现在都不确定宋琛是不是真的喜欢赵近东了。

或许他就是以折磨赵近东为乐呢。就像他折磨那些动物,杀戮摧残之类的东西,总是会叫他兴奋。

宋琛仰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察觉了自己内心的微妙变化。

他有些羞愧,又有些畏惧,便跑回了卧室里面,一个人在床边坐了一会,他就脱了衣服,去了浴室。

赵近东刚冲完了澡,他每日洗澡很勤快,所以洗的也很快,正在那里拿着毛巾擦下身,宋琛就推门进来了。

赵近东就抬头看他,眼睛冒着精光。

宋琛说:“我来洗澡的,不是来浪的。”

赵近东就笑了一下,光溜溜地站在他跟前,宋琛偷偷瞄了他一眼,见赵近东都有反应了。

这也太快了吧,喝补汤的又不是他。

刚才的异样情绪瞬间跑个没影,他走过去打开了花洒,说:“让一让,要溅你身上了。”

“你不就想弄湿我。”赵近东说。

“你出去就不湿了。”宋琛说。

赵近东却没出去,只将毛巾搭在了外头,人却进来了,合上了浴室的门。

浴室本来不小,站两个大男人却有些挤了,尤其赵近东191,那么高。

要洗鸳鸯浴嘛?

宋琛抿了抿嘴唇,背过身去,拿着花洒往自己身上浇热水,白花花的背臀,刺着赵近东的眼和魂。

他就朝宋琛走过去,宋琛虽然没有回头,身体却一点一点往角落里挪,最后躲无可躲,就看到赵近东伸出一只手来抵着墙壁,要壁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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