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请假以后,家里的又请了两个钟点工过来,不过新来的人,赵太太不放心,很多事都还是需要陈嫂来做,尤其到了晚上,家里边只有她一个干活的,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端了东西上楼来。

她马上就要睡了,睡之前再最后上一趟楼,以免宋琛再有什么需要的。赵家的这份工作清闲,干净,工资高,福利好,那要求自然也高,她和王妈在这家里工作,都非常尽职,是发自内心的热情和关心这一家人。

上次深夜了宋琛还下来自己炖梨汤喝,这不,端水果上去的时候,她顺便带了一杯雪梨汤上去。

结果敲了半天书房的门,也没人应。

宋琛今天居然没有熬夜写作。

她犹豫了一下,就端着东西到了卧室门口,先停下来静静听了一下,见里头没动静,便端着出来了。

端着东西下了楼,却看见赵太太只穿着睡袍,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大概就是刚刚才下来的。

她就端着吃的过去,赵太太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便说:“给小琛做的夜宵,结果他好像已经睡了。”

“给我吧。”赵太太说。

陈嫂便将吃的放到了她跟前,赵太太坐了起来,吃了一口水果。

“太太怎么下来了。”

“先生还没回来,”赵太太说:“我看外头好像要下雨了。”

陈嫂便朝外头看了一眼,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有些暗,外头路灯照着,倒看的分明。

她就说:“先生今天不是跟省里的人吃饭么?应酬,估计得半夜才能回来了。”

赵太太笑了一下,靠着沙发,斜斜地歪坐在沙发上,问:“什么汁?”

“梨汤。”陈嫂说。

她是这最懂赵太太的人,便说:“太太大可不必想太多了,先生这几年怎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赵太太抿了一口梨汤,说:“今天看到王妈那个样,心里有点感慨。”她看着外头:“是不是下雨了?”

陈嫂走到落地窗前朝外头看了一眼,真的下雨了,仰头往路灯上看的时候最明显。

“下了。”她回来说。

赵太太靠在沙发上喝着暖融融的梨汤,说:“我还记得十来年前,我和先生吵架,也是下雨,我拉着行李箱就走,新之他们在后头追我,我不忍心,又自己回来了。”

她回来不是因为心疼儿子们淋雨,而是突然想到,她如果要离婚,想要带着几个儿子走,恐怕要打官司,即便是赢了,儿子们跟着她,到底不如跟着赵云刚。

她也不能允许赵家这么大的家业,最后全便宜了赵近东。

那是她和赵云刚的婚姻里最难熬的一段,她那时候一心求钱,不再索爱,立下了很多誓言,只可惜最后还是爱着赵云刚,吃了很多苦。

陈嫂说:“太太吃的苦,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也是一路看过来的,不过好在如今日子好过了。先生也收心了。”

“看王妈那样,我就忍不住想,要是我到了她那个年纪,老公找了更年轻漂亮的,我该怎么办,自然能分到许多财产,一辈子吃喝不愁,但这大半辈子的婚姻又算什么呢。”

陈嫂是理解不了赵太太的烦恼的,在她看来,如果给她几个亿,她还愁什么,什么都不愁了,简直乐到梦里都能笑出来。阶层不同,烦恼和追求也都不一样,她是觉得赵太太有些矫情啦。

外头的雨下大了,哗哗啦啦的,一辆车子停在了外头,赵太太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到了廊下,见司机撑着伞将赵云刚扶了下来。

“喝酒了?”赵太太问。

司机是跟着赵云刚十几年的老人了,笑着说:”也没喝多少。“

赵云刚笑着喊:”媳妇。“

赵太太说:”一身烟酒味,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赵太太扶着赵云刚上了楼,赵云刚喝了酒就有些浪荡不羁,上楼的过程中便一直要亲赵太太,赵太太推着他,说:”多大年纪了。“

陈嫂在后头看着,心想赵太太刚才还伤春悲秋说了那么多,这不是自己想太多折磨自己嘛。

她是觉得赵太太如今是很享福的,儿子都有本事,手上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老公都五十的人了,却依旧高大帅气,体格和精神状态都很年轻,对她也很好,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求什么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宋琛和赵家几兄弟的纠葛了,但人生在世,怎么能事事都称心如意呢,赵太太已经甩了这世上大部分女人十条街啦。

外头的雨下的更大了,陈嫂打了个寒颤,觉得好冷。

赵太太把赵云刚放到床上,替他脱了鞋,问:“还洗澡么?”

“没劲了。”赵云刚说。

赵太太去给他倒水,赵云刚喝了一大杯,赵太太在旁边问:“跟谁吃饭呢,喝这么多。”

赵云刚酒量特别好,能喝到这样步履蹒跚,喝的就不止是一点半点了。

“跟老杨,”赵云刚说,“说杨慧已经出国了,不打算回来了。”

赵太太愣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赵云刚很感慨,说:“这个老三,孩子都有了,还折腾什么。”

“他不喜欢杨慧,”赵太太说,“本来就是一夜情而已,搞出个孩子来,老三自己也没想到。他又不像你,为了个孩子什么女人都能娶。”

赵云刚讪讪地笑了笑,自己解开衬衫说:“那当初郑红也是打死要生,我赵云刚还能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头吃苦?”

赵太太说:“人跟人不一样,我儿子可跟你不一样,陪酒女你都敢娶回家当太太。”

赵云刚一听立马坐了起来:“你怎么又提陪酒女不陪酒女的。”

“说陪酒女都是好听的,我还有更难听的话呢,你要听么?”

“你吃枪药了今天。”赵云刚说,“你以前就爱在老二面前说这些,搞得老二小小年纪就阴沉的不行,都跟你说几百遍了,我跟郑红,那是跟你离婚以后才认识的,就是一次酒局上喝多了,中了招。”

“你天天带着客户往那边跑,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你和我离婚才几天,她就怀上了。就算是跟我离婚后才认识的,那么短的时间就有了新欢有了孩子,你还想我对他们娘俩有多好?还把老二交给我养,我能忍着把他抚养长大,我就尽到责任了,我又不是圣母,还要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有个小琛就够我受得了。”

“这又关小琛什么事。”赵云刚说,“怎么一提起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你就往小琛身上扯。”

“那时候谁不说他是你的私生子,”赵太太说,“一个小琛,一个老二,我说句良心话,我能把他们抚养长大,长成如今这个样子,我这个婆婆,后妈,已经做的够好的了。你也不想想你以前都是什么混账样,我帮你养着朋友的孩子,还帮你养着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又要天天见你跟这个鬼混那个开房,你知道我那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赵太太说着便又要哭了,眼眶红了,噙着泪水。赵云刚讪讪的,说:“不都说好了,不提过去的事了么?”

“我一想起来我心口气的都疼!”

赵云刚立马伸手,说:“来,我给你揉揉。”

赵太太一把推开了他,抹了一下眼睛说:“我这些年天天看着他们俩在我跟前晃悠,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我跟郑红,那真的是在和你离婚以后认识的,那后来郑红把老二送过来,我也问过你的意见,说你要不肯养,我就把他放在别处,你说愿意,我才把他带回来的。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你天天在他耳朵边上说郑红的那些事,又是陪酒女又是鸡的,你叫他怎么想。我现在想起来这些事,都觉得对不住他。我说这些,你也别生气,你自己想想,他们小时候你是不是偏心的很,我还记得有次我出差回来,到处找不到老二,问你,你才发现他不见了,最后才知道,他被老大他们几个反锁在阁楼上都快一天一夜了。纵然不是你自己的儿子,你都说了愿意养,又养成这样,我也就说了你两句,你还不依了,回了娘家。”

赵太太本来还满心悲愤,听了这话立即羞愧难当。

她那时候真的很讨厌赵近东,不光因为赵近东是郑红的儿子,她一直怀疑他是赵云刚出轨的产物,更因为赵近东小时候脾气阴沉古怪,跟她性格丝毫都合不来。

那时候外头也都传宋琛是赵云刚的私生子啊,但她对宋琛就还不错,因为宋琛会讨她欢心。

“我对不起老二,和你对不起我,不冲突,何况有因才有果,你要是肯收心,一心一意对我,我莫红鸳也不会亏待老二。”

赵云刚就说:“所以都说,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我们各有各的错,我的错更大,我现在也尽量弥补了。你去看看,a城这么多事业成功的男人里头,除了我,现在哪个没有个小三小四的,我难道就不受诱惑,就是觉得年轻的时候愧对你,所以我现在从不在外头乱来。好在老二如今也出息了,没有长歪,他眼下和小琛结了婚,我们多撮合撮合他们俩,如果他们俩能够婚姻美满,也算我们做爸妈的,对他们的一点补偿。人生嘛,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事都朝前看。”

他说着伸手将赵太太拉了过来:“别哭了。年轻的时候还没哭够?”

赵太太闻言便哭的更厉害了,说:“我也不是那种恶毒的女人,也知道我对不住老二,这几年我不也在尽量对他好么?老二的心铜墙铁壁,到现在没叫过我一声妈,我也认了,我每天念佛的时候,哪次没有也替他们念几句,就是希望他能和小琛过的幸福。”

赵云刚伸手替她抹了一下眼泪,说:“行了,莫名其妙惹得你哭一场。”

“我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都非要出轨,伤了爱人的心,家庭不和,又害苦了自己的孩子,都该把你们阉割了才好!”

赵云刚就笑了,说:“你舍得?”

“你滚。”赵太太说。

外头的雨似乎更大了一些,有些冷。

这样冷的天,其实最适合夫妻俩依偎在一起睡觉了。

卧室里头,宋琛心跳如鼓。

赵近东刚才说的”不会一口吃了他“是什么意思。

分几口吃了他,还是一次吃一点?

外头好像是下雨了,房间里静谧,除了窗口的啪嗒水声,便是他和赵近东的呼吸。

宋琛逞强问:“为什么是你吃我,不是我吃你。”

赵近东就说:“也行。”

他说着便将床头放着的平板放到了桌子上,眼镜也摘了,一副准备开始的样子。

“你吃还是我吃?”他问宋琛。

宋琛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嗓子又干了,他想喝梨汤了。

“要不,我先吃,你再吃?”

“……”

宋琛有些害臊和畏惧的神情显然取悦了赵近东,下雨的秋夜,心里的温情更盛,他的人生前二十几年如外头雨夜,所以如今这房间里的温情旖旎,于他而言都是新奇体验。

赵近东有个隐秘嗜好,在他第一次看到宋琛胸口纹的那朵花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宋琛胸口纹了一朵花,花心的位置很骚气,他第一次看脑门就突突的跳。

花朵娇艳,花心红嫩,想吃。

他还没有吃过。

相比较其他的事,他更想做的竟然是这个,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个胸控。明明男人的胸平平素素的什么起伏都没有。

说真的,他和宋琛还处在没办法完全放开随心所欲的阶段,他先去关了灯。

宋琛有点懵,这事情发展的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了。

灯关了以后,床头的兰花灯就自动亮了,晕晕的灯光,竟然出奇地适合啪啪啪的时候开,又不会太亮,又不会太暗,朦朦胧胧的刚刚好,该看清的又都能看清,有一点色气。

宋琛察觉赵近东的动作,便伸手按住了赵近东要掀自己睡衣的手。

赵近东说:“不要?”

宋琛简直天人交战。

可恨他也是个男人,也很想要。

哎。

趁着宋琛犹豫的功夫,赵近东的手就伸进去了,宋琛身体一抖,人就软了。

没办法,他塑造的极品受的身体,实在太极品啦,敏感度爽的一比。

向来情人之间亲热,对方的反应越剧烈,气氛越好,也越容易让人有成就感。赵近东觉得自己脑门青筋都在跳,说:“我开吃了。”

他改用咬的了。

宋琛“啊”地一声,就抱住了赵近东的头。

兴奋和欣喜充斥着赵近东的心,他抱着宋琛火热身体,像是要将这许多年缺失的爱都找回来。他想把宋琛咬坏吃进肚子里去,他需要一个眼里心里和身体都只有他的人,陪他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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