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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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

在护士和医生相继离去后,瑠夏感觉周围好像没了声音，才敢偷偷睁开半只眼睛。

明亮的日光灯，晃人眼。

瑠夏不知方特助去了哪，反正这儿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她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刚刚这装晕，装的她快半身不遂。

瑠夏从病床上坐起来,估摸着方特助应该已经走了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动静。

在看到方特助出现的那一霎那，瑠夏立马躺下来,闭紧眼睛的同时还扯过被子把自己脑袋遮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

瑠夏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方特助在病床边静静站了一小会,随后说：“川岛小姐,可以回家了。”

客气的声音,客气的语气，还是那一句客气的“川岛小姐”……

瑠夏咻得掀开被子坐起来，盯着方特助，想说什么,却忽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半晌，还是方特助先开口：“医生说你没什么事,所以……我现在送你回家。”

瑠夏面对不了方特助这张脸。

如果真要说那晚的事，她可以算是霸王硬上弓……事后又溜的无影无踪，真的是渣女本渣。

所以她手指揪着被子，小声说：“不——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方特助眼神微暗,犹豫过后，他说：“傅总让我送你。”

……

瑠夏：“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还要为他工作？”

“嗯。”

“你这个助理还真称职。”瑠夏嘟囔。

也不知傅时津到底给方蔚然开多少工资，这么大半夜的，竟然能让他这么随叫随到。

毕竟是装晕，瑠夏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浪费医院资源，而且她和方特助也已经面对面了，也没有什么继续装的必要。

她只好掀被子下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急诊。

冬天的夜，迎面就是一阵冷冽寒风。

瑠夏一面打冷颤，一面祈祷方特助千万别提什么温泉旅馆的事。

然而事实是，方特助不止没提温泉旅馆的事，甚至连瑠夏装晕的事都没问。

这反而叫瑠夏坐立难安。

回家的途中，瑠夏一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偷摸打量副驾上坐着的方特助。

他身形单薄，不知是不是跟傅时津跟久了，身上也多了分清冷。

方特助一直直视着前方车窗，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他越这样，瑠夏就越煎熬。

终于，出租车停在了瑠夏家门口。

这么晚了，吴家依然有人候门，在瑠夏下车时，已经有人过来将雕刻大气的铁门拉开。

瑠夏关上车门，看了眼副驾那边，方特助没有下车。

她心里闷闷的，往铁门那走了两步后，突然间停下。

回头，身后的出租车还没走。

瑠夏暗暗咬唇，跑到出租车侧边，伸手敲了两下副驾驶这边的车窗。

车窗摇下，方特助侧头看向瑠夏。

两人对视，一个沉默，一个不知该怎么开口。

夜色浓重，瑠夏在寒风里被吹得发抖。

她揪紧裙子，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说：“那个——我——”

“我缺个助理，要不你考虑一下，跳槽到我这吧？”

方特助惊愣住。

瑠夏：“我是认真的，你们傅总给你多少福利，我就给你双倍，工资也双倍。还有，像这么晚的时候，不需要替我工作，上班时间朝九晚五，绝不加班。”

瑠夏紧张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声音都在打颤：“你……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明天给我一个答复。后天大后天也行，反正……”

她声音渐渐变小：“多久我都会等。”

说完，她就跑了。

铁制大门缓缓关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出租车在这夜色之中闪着明亮车灯，没有第一时间离去。

方特助还在坐着出神。

司机等了一会，问：“先生，走吗？”

方特助反应了一下，摇上车窗的同时，说：“走吧。”

随后他陷入沉思，司机发动车子，出租车在前方掉了个头，就这样越驶越远。

-

半夜还亮着灯的卧房，苏栖半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看瑠夏刚刚发来的消息。

【我完了】

【我死了】

【我跟你老实交代吧，我睡了一个cherryboy】

苏栖瞬间睁大了眼睛。

瑠夏？？睡了个啥？cherryboy？？

傅时津正拿着冰块给苏栖红肿的脚踝冰敷消肿，他不经意瞧一眼苏栖，发觉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免问：“在看什么？”

“啊……”苏栖下意识地回：“就看瑠夏发的信息，cherryboy是什么意思？樱桃男孩？”

……

傅时津绷不住笑：“樱桃男孩，你怎么想的？”

苏栖无辜地皱皱眉，说：“就是直译啊，cherry不就是樱桃的意思，或者是车厘子？”

“嗯……我觉得你可以百-度一下。”

看傅时津神神秘秘的，苏栖就拿手机打开网页搜索。

搜索引擎很快就弹跳出许多搜索结果，排在第一的，就是对【cherryboy】的解释。

cherryboy网络释义：童-贞-男子。

苏栖震惊了，万万没想到——

所以这就是处-男的意思？

所以——

瑠夏睡了谁？？！！！！！！

傅时津看苏栖表情，就猜她肯定是知道cherryboy的意思了。

他故意问：“怎么样，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苏栖愣愣地答，随后赶紧回复瑠夏，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时津停止给苏栖冰敷，起身去浴室放水。

苏栖还靠在床头跟瑠夏发消息。

可能是觉得打字太麻烦，瑠夏直接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就上次，在温泉旅馆，我和方特助……我真的是喝了点小酒，就大胆了点，没想到最后就酱酱酿酿了……你说他以前交过女朋友，我还以为他很有经验，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是新手上路……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睡完他就跑了，千躲万躲，没想到你老公还把人送到了我面前。我情急之下装晕，结果又给他送进了医院……还有，我跟他分别前竟然脑子一抽，问他要不要跳槽到我这给我当助理……你说，我是不是很丢脸？】

苏栖：目瞪狗呆.jpg

她反应半晌，回复瑠夏：【朋友，你这是干了件大事啊！】

瑠夏：【憋说了，我真的要被自己给蠢哭了T.T】

“洗澡水放好了，先洗澡吧。”傅时津从浴室走出来，明明是叫苏栖洗澡，自己却先脱起了衣服。

苏栖还在为瑠夏干的大事拍案叫绝，稍一抬头就看到已经把衣服脱完的傅时津，表情一愣，问：“你干嘛？”

“帮你洗澡。”

？？？

苏栖懵逼，为什么有种强烈的浴室play的预感……

“我有手有脚你为什么要帮我洗……而且，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

傅时津回答的很自然：“反正衣服都要打湿，不如就先脱掉。”

苏栖：“……”

傅时津朝苏栖靠过来，拿掉她手中的手机放到一边，要抱起她之前，说：“先洗澡吧，待会再聊。”

手指缓缓拂过苏栖的头发，自言自语一般：“嗯，头也要洗。”

“你还想帮我洗头？服务这么周到？”

“这不算服务周到，我这还有些别的服务可供选择，你可以看看需不需要。”

说这些话时，傅时津总是面不红心不跳，正经地一点都不像在说荤-话。

反倒是苏栖又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嘟囔了一句：“不要脸。”

嗯，好像是挺不要脸的。

傅时津轻笑起来，一把将苏栖抱起。

碍于苏栖脚伤，傅时津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只是单纯的帮她洗澡洗头，再帮她把头发吹干。

他每件事都做得很贴心细致，给苏栖吹头发时，还特意用手掌挡住苏栖的眼睛，不让水滴溅到。

苏栖坐在洗漱台上，晃荡着两条腿，听着吹风机嗡嗡声，脑子里还是在想着瑠夏的事。

她还真没想到瑠夏和方特助会发生这种事。

虽然瑠夏平时爱玩，但绝对不是个随便的人。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估计瑠夏一定已经一个头两个大。

苏栖想得认真，没注意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

傅时津放下吹风机，敛眸望着她问：“在想什么？”

“在想新手上路的事。”

“嗯？”傅时津有点没懂。

苏栖就看向他，嘲笑道：“你不是连cherryboy是什么意思都知道么，现在怎么不知道‘新手上路’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你应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毕竟你一开始就是个老手。”

苏栖是真的这么觉得的，毕竟她和傅时津的第一次，她什么都不懂，全都是傅时津主动。

当时她就相信，傅时津这个男人，表面这么禁欲，实际上——

他绝对，绝对，绝对是个万花丛中过的老手。

傅时津似乎懂了一点苏栖的意思，他挑眉问：“老手？我？”

“不然还是我吗？”

她一开始可是只单纯懵懂的小白兔，连接吻都是第一次呢，哼。

借着浴室灯光，傅时津凝眸，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这点你错了。”

“啊？”

“我不是。”

苏栖诧异：“你不是老手？”

傅时津脸上倒是多了抹无奈，似是叹气地说：“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吧，我们结婚的那个晚上，一关灯你就靠过来抱我，还亲我，业务熟练到犯规。”

“没有吧，在抱你之前，我好像还问过你是直接睡觉，还是履行一下夫妻义务。是你说，可以先履行义务再睡觉。”

？

这话怎么听得好像是她主动要那啥一样？？

“那——那——”苏栖开始说不利索话，“那你还知道亲哪里mo哪里——”

傅时津忍不住低笑：“苏栖，我是个男人，一个男人不是应该都懂？”

苏栖不服气：“那我还是个女人呢，我怎么什么都不懂！”

“你不懂，后来我不是教你了么？”

嗯？

这……好像是这样……

不对，这男人是在转换概念岔开话题！

苏栖意识到后，赶紧把话题扯回来，说：“反正你就老实跟我交代，在我之前，还有碰过别的女人没有，如果有，有几个，分别在什么时候。还有，你第一次，是跟谁。”

傅时津目光沉静了一下，对着苏栖的眼眸问：“真的想知道？”

看他这表情，苏栖就知道自己肯定猜的没错！

哼，搞这么多年暗恋，身体还不是很诚实地需要女人滋润！！！

呵，男人。

这就是男人！

“你如实回答就好，我不会怎么样的。”

明显的口不对心。

傅时津叹一声气，无奈又认真地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真没想到，自己在苏栖心里，竟然会是个“老手”。

“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别人。在你之后，即使不认识你，即使你不知道我，即使我们从没说过一句话，但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所以，我从没碰过别的女人。”

听傅时津这么说，苏栖心里的小窃喜，连眼睛都藏不住：“真的？”

傅时津点着头：“真的。”

“在跟你结婚之前，我也是个cherryboy。”

……

“不要脸。”

苏栖吐槽着，嘴角却已经扬起笑意，“你这叫老处-男，别扯什么cherryboy给自己脸上添金。”

傅时津却眉目深锁，思考着：“我觉得，我也不算老吧？”

“都快三十岁了，还没碰过女人，就是个老处-男。”

“那我这不是还没到三十。”

“四舍五入一下，就算三十了。”

傅时津低沉沉笑开：“好，你说是就是，你说什么都对。”

苏栖满心雀跃，搂住傅时津脖子撒着娇问：“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会，你是不是看过很多爱情-动作片？”

傅时津脸上终于划过一丝不自然，他咳了一声，非常生硬地转开话题：“洗完澡了，该回去睡觉了。”

“你害羞了？”

苏栖眨巴着眼睛，盯着傅时津的脸看，发觉他脸上真的有红晕。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大喊：“你真的害羞了啊！！！”

“没有，被闷的，这里太热了。”

傅时津不承认，苏栖就逼着他承认：“你就是害羞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实诚呢！”

傅时津：“……”

苏栖：“你跟我说，你看过多少动作片，你觉得欧美的好看还是岛国的好看？还有还有，是不是真的看多了就自然而然会了？”

傅时津想去捂苏栖的嘴，可苏栖还叭叭叭直说：“这种自学成才也太厉害了，早知道我也提早看一下。对了，你快告诉我，看片和实际做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傅时津实在听不下去。

他托住苏栖的脑袋，低头亲在她停不下来的嘴巴上，把她还没说出来的那些话都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