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性发情没有正常周期性的发情那么严重,持续时间也很短,通常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慢慢恢复了。

可虽然时间短,影响小,但也是实打实的发情,该有的不适感一样不落。

温别宴回到家不久,阻隔剂就又一次被涌动的信息素冲破,不肖片刻,整个房间都被他信息素的味道占领,浮动的茉莉香味融进空气,弥漫了每个角落。

躁动无法缓解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身体里像是憋了一团火,烧不旺也浇不灭,却烫得五脏六腑都生疼。

抑制剂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温别宴拉开抽屉后便没了动作,停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转手合上抽屉。

算了,只是浅性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明天还要参加竞赛,不能冒这个险。

温妈妈是律师,平常就忙得脚不沾地,加上最近还接了个挺大的案子,每日都是早出晚归,这个点不在家很正常。

温爸爸是边大教授,工作比之温妈妈倒是闲了许多,不过常有各种教学会议开,分小组外派到别的学校交流学习也是常有的事,比如今天,温爸爸就和同系几个老师一起去了隔壁市听高校学习讲座,保守估计回来时间最早也在晚上九点之后了。

他在今天发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父母都不在,免去了解释的步骤,也不用叫他们担心。

众所周知,抵抗不适的最好方法就是睡觉。

温别宴不想清醒着难受,打开一扇窗,又给自己倒了杯放在床头,然后钻进被窝拉上被子。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起来随便吃了些东西后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房继续睡。

本以为这一觉能直接睡到太阳落山,谁知中途出了个搅局的。

锲而不舍的铃声渗入梦乡,温别宴半梦半醒之间还做了个上课睡着被学校铃声吵醒的梦,等他真的被吵醒,才发现原来不是上课铃,是他的电话在响。

揉了鼻梁撑着身子坐起身,随着大脑逐渐清醒,发情热带来的不适感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温别宴脸色发白,单手按在小腹的位置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摸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地点也在淮清。

垃圾推广吗?

他蹙了蹙眉心,出于礼貌,还是划向接听的一边。

谁知刚问了句哪位,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对方似乎不小心把手机掉在了地上,砸地的声音大得震耳,温别宴茫然之际,眉头皱得更紧了。

额头沉沉地搁在膝盖上,把手机拿远了些,耐心地等着对方“忙完”,才又放回耳边,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一遍。

“请问是哪位?”

喉咙干得厉害,发情期的热潮一阵一阵窜遍全身,他现在浑身都难受。

对面又是一阵钥匙碰撞的细碎的声音,开门的声音,随后才是一声清朗的男声,语气有点欠扁,带着很明显的少年气:“下午好啊学神,是我,你后桌。”

温别宴立刻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再开口时,声线也跟着冷了下来:“什么事?”

说完喉咙忽然一阵痒,没忍住掩嘴低低咳了两声,扭头端起床头的水喝下两口润了润,才觉得舒服些。

“哟,生病了?”对方上扬的尾音听起来有几分幸灾乐祸:“原来学霸也不是百毒不侵嘛。”

“跟你没关系,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有啊当然有,没事谁找你啊。”

对面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像是拖鞋踩在木地板上故意拖拉出来的声响,余惟把自己扔进沙发,拉过一只抱枕舒舒服服抱在胸前:“同学,劝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要指定后悔。”

“......”

能用三两句话耗尽他耐心的,估计也就余惟一个了。

想干脆直接挂掉,对方不知是巧合还是察觉他的意图,在最及时的时候悠哉悠哉点出重点:“你校园卡落我外套兜里了,还要不?”

温别宴动作停住。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发现校园卡不见了,找了一圈没找到,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补办的准备,原来是在余惟那儿。

只是捡了他的校园卡而已,听余惟这个语气,嘚瑟的尾巴都快翘上天,明显不怀好意:“我要没记错,明天你去参加英语竞赛得带校园卡,是吧?”

“你想怎么样。”温别宴直截了当问。

“没想怎么样啊。”余惟说:“我现在已经到家了,估计你现在应该也没时间过来,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你叫我一声哥,再说句谢谢,明天我亲自把校园卡送你考场,怎么样?”

“......”

“哈啰?行不行的,到底说句话呗?”

“余惟,你别太过分。”温别宴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被余惟弄得更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就过分了啊?”学神一身的教养,斥责起人来都是不痛不痒的,余惟一听,咧嘴笑得更灿烂,反正只要他不爽,他就爽了。

“你校园卡被我捡了,我千里迢迢送过去还给你,你对我说声谢谢,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劳烦你送,我明天上午还会回学校一趟。”

热潮磨得人说话都费劲,温别宴捂着半张脸,阖着眼睛细细地吸着气。

余惟听见了,但是听得不真切,皱了皱鼻子,出于人道主义还是问了句:“喂,你怎么样啊,死不了吧?”

温别宴生硬地扔回一句:“死不了。”

哦,死不了就行。

余惟撇撇嘴,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就算你要回学校,现在校园卡在我身上,我明天还不是要花力气帮你带学校去?你也别不服气,大家都是经过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基本的礼貌得懂吧......”

一个校园卡而已,能有几斤几两?还花力气!

他真是被余惟紧箍咒一般没事找事的碎碎念气得血气上涌。

肚子里那团火如同被泼了一手油,热潮一下子旺盛起来,浪潮迅速淌过全身,一个没忍住,夹杂着低吟的喘息脱口而出——

软糯甜腻的柔软,像是一片最柔软挠人的羽毛,尾巴还带着细小的钩子,从脆弱毫无抵抗的耳蜗轻扫而过,直愣愣勾住心尖。

电话那头的哔哔叽瞬间噤声。

“......”

“......”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温别宴喉间一紧,用力咬住下唇将未出口声音咽回去,和着浓重沙哑的鼻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谢谢,然后飞快挂了电话。

干脆利落,完全没有给余惟任何开口的机会。

嘟......

余惟握着弹回桌面的手机僵硬地定格了一秒...两秒...三秒...

在那声低软好听到出奇的喘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循环过第五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地...有了反应。

操啊!

耳朵脖子骤然爆红,烫手山芋一般扔掉手机,嗷地一声将一张脸猛地埋进柔软的抱枕,平时三天不打就能抢房揭瓦的大男生心跳如擂鼓,耳垂红得都快滴血。

温别宴这个狗逼!

不就一声谢谢吗?连声哥都没叫,居然就小心眼到用这种办法报复他,让他一个未成年承受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诱惑!

太无耻了,太鸡贼了!

他才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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