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井警部讲到这儿,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他面前一群记者在做着消息记录。

“以上是审问大江德治本人时,我们掌握的事实。要是我们再晚到一步,罪犯就可能如愿以偿了。”

“真是千钧一发呀!……”

“正是。看到这戏剧性的结局,我也相信/苍天报应/这句活啦!……尽管不是自己的孩子,真要下毒手时,手也软了。”

“大江德智为什么要把安藤信一叫去呢?”一名记者问道。

“当他知道阿守是春枝和足立私通所生之后,十分怀念自己唯一的儿子安藤信一。于是便以优厚的条件,把他叫到自己身边,以津久井常务董事提拔的名义,让其免试在自己的公司里就职。此后,大江德治注意观察他的态度和人品等,不久,便决定将计划向他挑明,把他拉入同伙。据说,他还曾与安藤信一约好,事成之后不仅付给他大笔酬金,而且让他名副其实地,成为自己的继承人呢。”

“我再来问个问题。柳之濑将纸条放在‘奔驰’轿车中,命令春枝将钱从包里取出这一点,作为一种战术可以理解,可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改变行车路线呢?这一点作何解释?”

“这一战术也是出自大江德治的命令。虽说柳之濑警告过他们:不许有人在春枝夫人的车后跟踪,但是,警察决不会就此罢休的,很可能会进行跟踪监视,那时候,如果突然改变行车路线,是很不明智的。柳之濑似乎认为:那样被捕的危险性反而更大。”

“大江一家的将来会怎样呢?”

“啊,那已经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了。只是虽说一家人得救了,但是,今后可就没有那么高枕无忧的日子了!”

“真是一件奇闻啊?”不知谁感叹了一句。

“与其说是奇闻,倒不如说是……”永井警部掐灭烟头,“我想跟诸位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啊,什么事情?……”

“此次事件中登场的人物,都各占三分理。首先。大江德治有充分的理由憎恨春枝、足立、阿守三个人。春枝也憎恨隐瞒自己的过去,曾与一个女人生过孩子、而抱有政治目与自己结婚的大江德治。足立董事也对大江经理怀有仇恨,虽然德治没有直接动手,却也等于是杀死了自已的儿子、妻子。安藤信一也同样从内心对拋弃母亲、致使她疯死的父亲抱有深切的仇恨,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仇与恨。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仇与恨的漩涡!我想,这就是此次事件的特殊性吧……”

“原来如此。每个人都在不幸中生活着呀!……”一名记者得意洋洋地接腔说。

“正是这祥,每人都有自已的理由,所以,在这次事件中,人们很难对加害者与受害者,给予断然的痛恨与同情。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阿守这孩子,被救出之后睁开眼睛,竞然没掉一滴眼泪,听了前后经过,他只是认为这完全适一种‘诱拐游戏’,这孩子听说自已的父亲是罪犯,也只不过哼了一声罢了。我觉得真是令人心寒,不过这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呀!……”

一名警察走进来,附在永井警部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什么。永井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调查记录,站起来。

“我有点急事,告辞了。”

“警部!……”一名记者朝走出房间的永井警部喊道,“大江德治的罪行上,还要加上绑票罪吗?”

“那您去问检察院好啦!……”永井警部在走廊上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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