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窈惊魂未定, 缩在宿离怀里。

宿离安抚着她,“别怕,没事了。”

其实, 本来一切尽在掌控, 谢云窈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可是不知道为何,见到宿离回来了,满心委屈,就想要对他撒娇, 反倒是有些后怕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从宿离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看向一旁跌倒在地,一口鲜血的容莺, 一肚子都是火, 质问她道:“容莺,你是不是疯了!放毒蛇企图对我不利也罢,现在竟还想捂死我?”

容莺本来刚刚就是害怕事情暴露, 冲动而为,如今眼见着宿离就在眼前, 整个人都吓蒙了。

她都忘记了身上疼痛,一步步爬到宿离面前, 拉着宿离的衣摆, 一时间口不择言,竟还试图狡辩,“二哥哥, 二哥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是她,是谢云窈的奸计,都是她想栽赃陷害我……”

宿离不想让她碰到自己,哪怕是衣摆,一脚就将她踹开出去,眸光冷厉,居高临下直视着她,质问,“方才我在外头什么都听见了,你还想狡辩!”

刚刚本来就是谢云窈设的局,引诱容莺招供,没想到她还当真老老实实什么都交代了,正好,宿离在外面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宿离也没想到,以前见到容莺,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不过两年不见,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容莺面色惨白,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如今当场被撞破,也只能哀求,“二哥哥,二哥哥,念在我年幼无知,不明是非,看在我爹爹的颜面上,别与我一般计较可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她哭着不停认错,还求谢云窈帮她说话,可是事已至此,谢云窈怎么可能还帮她说话?

最终宿离冷着脸,再不看她一眼,只是吩咐下去,“来人,立即送二姑娘回辽东。”

那冷漠决绝,意思明显就是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

旁边周善立即明白过来,碍于三叔的关系,宿离肯定不好直接处置,当然是把她送回去之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或许,半路出什么差错,这也怪不到宿离头上来。

容莺跪在那里,苦苦哀求,“二哥哥,我不要,别送阿莺回去可好,阿莺真的知道错了……”

可是宿离心意已决,不可能再将她留下。

还是谢云窈,突然开口,噘着嘴,嘟囔说道:“夫君,你就这么把她送走,也太便宜她了吧?”

宿离听谢云窈这么说,以为这个处置她不满意。

他搂着她,自然是轻声询问她的意思,“窈窈若是不满意,不如你说该如何处置?”

谢云窈也不是不满意,毕竟她现在有惊无险,毫发未损,将容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也算足够了。

她唇角一勾,道:“送回辽东固然是好,不过,阿莺妹妹临走之前,我还想请妹妹吃一顿散伙饭,这可是我为妹妹精心准备的。”

宿离和容莺都是愣了愣,还有点不明白,谢云窈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谢云窈让人端上一盘菜。

容莺一眼就看出,这哪里是什么菜,分明就是白水煮的蛇肉,不用说也知道,就是昨日她让人放进谢云窈房里那些蛇,没想到,谢云窈竟然让人煮成菜,现在要拿给她吃!

谢云窈带着诡异的笑,将筷子送到容莺手里,“妹妹快吃吧,记得一点也别剩下,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容莺一看这些白水煮蛇肉,一点佐料都没放,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光是闻了一下,恶心得她差点没吐出来,自然是拒绝的。

她一把扔掉筷子,流着眼泪,对宿离道:“二哥哥,我不吃,这些都是毒蛇,吃了我会死的,二哥哥,我爹爹养你育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对我……”

谢云窈轻哼一声,心下腹诽,你也知道这是毒蛇?

若是谢云窈当真被咬了,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现在只不过是让她吃几条毒蛇而已,已经是够仁至义尽的了。

谢云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妹妹不必害怕,二嫂怎么可能给你下毒呢?这些蛇虽然是毒蛇,不过我都已经把毒去掉了,蛇肉吃下去可是大补的,对身体有好处。”

容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活也不肯吃。

谢云窈只好叫来秋月,吩咐道:“喂她。”

“……”

眼看着秋月,带着嬷嬷,将白水煮过的蛇肉,一口一口,强塞进容莺嘴里。

容莺一边哭,一边吐,一边被迫吃蛇肉,看起来要多惨有多惨,还在不停求饶。

一旁的宿离眼睁睁看着,一时有好气又好笑。

都不知道,窈窈这核桃仁大的小脑瓜子,到底怎么想出来的这种馊主意?

一直到把蛇肉全都都灌进了容莺嘴里,秋月才肯将她放开。

容莺哭成了泪人,狼狈至极,都不敢跟谢云窈直视,害怕谢云窈再想出什么点子报复她,吓得她赶忙仓惶逃跑了。

当天,宿离便让人收拾东西,将容莺送回辽东去,免得再给谢云窈添堵。

屋内,谢云窈还带着甜腻腻的笑容,圈着宿离的腰,靠在他怀里,好像已经将先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娇滴滴的询问他,“夫君,你不是在前线么,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宿离将她揉在怀里,含笑回答,“自然是想你,窈窈可有想夫君么?”

谢云窈回答,“说不想……肯定是骗人的。”

她当然想,特别想,而且还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在战场上受伤。

谢云窈当时就想脱掉宿离的衣裳,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伤到。

宿离揪着衣襟,面对这么直接的谢云窈,还稍微有点不习惯,连忙道:“窈窈要是想要,待我先沐浴再说吧。”

一路赶路回来,宿离浑身都是汗,虽然捉急,还是要洗干净了,不可以玷污他的小仙女。

谢云窈翻了个白眼,拍了他一巴掌,“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宿离顿觉失望,“哦,我还以为你已经饥渴难耐了。”

“……”

谢云窈真想掐他。

不过扭扭捏捏的,却撞进了他怀里,两人卿卿我我,好半晌,才由宿离抱着,两人一起去沐浴。

谢云窈最不喜欢跟这男人一起沐浴,因为每回都翻江倒海的,不得消停,感觉累都快累死了。

宿离停留了一夜,次日便返回了战场上,两夫妻只能依依不舍的分开。

此去一别,又是整整一月不见。

不过,前线屡次告捷,太子带领的兵马不堪一击,节节败退,已经是大局已定了。

京城之内,齐王却还沉溺在即将成亲的喜悦之中。

快马来报,“殿下,太子战败,落水溺亡,余下兵马尽数投降,叛军已经朝着京城攻过来了,我们快逃走吧!”

他们口中的叛军,其实是拿着永嘉帝的密旨,名正言顺前来平反的兵马。

齐王得到他想要的,太子死了,只可惜,前线也已经一败涂地。

他执迷不悟,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齐王拿着刚刚写下的禅让诏书,急匆匆来到软禁永嘉帝的大殿之内,还拿着玉玺,抓着永嘉帝手,强行在上面盖上了印。

永嘉帝中毒,奄奄一息,恨恨瞪着齐王,“你,你竟敢篡位!”

齐王却冷笑一声,面目心狠,没好气的说道:“皇兄,你可别忘了,这天下,当年都是我抛头颅洒热血,帮你打下来的。

“当初明明说好了平分江山,你却言而无信,夺我兵权,将我撵到陇西……如今,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永嘉帝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怎么会一时心软,留了这么个白眼狼!

齐王拍拍他的脸,道:“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

永嘉帝恨恨道:“待援兵进京,你定吃不了兜着走!”

齐王轻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援兵进京,不会拥戴我为皇帝?”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着,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

时间匆忙,一切从简,齐王仓惶准备好了登基大典,并且,将他和慕青双大婚之日也安排在同一天。

慕青双除了配合他,也再做不了什么。

大婚当日,慕青双被早早接近皇宫。

烈日炎炎,大理石砌成的广场上,地面被晒得滚烫好似烙铁一般,文武百官,一个个顶着烈日,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明明是登基的大喜日子,一个个却是愁容满面,死气沉沉。

伴随着有些诡异的奏乐,齐王穿着一身龙袍,牵着慕青双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上红毯,庄严肃穆的仪式,却显得极为可笑。

慕青双都忍不住压低声音劝他,“表哥,你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齐王握紧慕青双的手,红着眼,一字一顿说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生平夙愿有两件事,一件是做皇帝,一件就是娶慕青双,这两件事,在今日总算是要一起如愿以偿了。

所以,哪怕是只做一天皇帝,哪怕是只与她做一天夫妻,他也必须完成今日的登基大典。

两人一步步迈着台阶,直到高台之上,俯视脚下的文武百官。

也不知是不是太阳晒得太猛,几乎都能看见眼前的热浪,不少文官都撑不住晕倒过去,余下的也都觉得眼前有些眩晕。

齐王唇角勾唇一抹笑意,握住慕青双的手,道:“表妹,这辈子你都是我的皇后。”

慕青双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齐王还没高兴片刻,突然之间阴云蔽日,天色大变,狂风乱作。

周围窸窸窣窣的,不知从哪钻出来许多兵马,与皇城内的御林军相互对质,文武百官受惊,眼看情况不对,快速四散逃离,

为首的正是谢衍,身披盔甲,手提大刀,赫然立在那里,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盔甲反射出来的光芒都有些闭眼。

谢衍气势凛然,厉声喝道:“想抢我媳妇,也不问我同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啦有一点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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