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玉臂, 柔O软有O力,勾O人遐思。

波斯皇子讶然,他低头看了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道:“姜……”

“别动!”姜宓打断他, 双臂越发用力, “我同你去王城就是了。”

她说着, 双目却紧盯着逐渐近前的商殷。

琥珀色的眸光锐利如电, 商殷眼梢微凝,冷声道:“过来。”

姜宓不为所动,还装着一脸的茫然。

商殷冷笑,跟他身后的方圆等人,连同瑟虹在内,一并四人, 立马团团将波斯皇子的人马围住了。

姜宓暗中打量, 见他脸色苍白,人比从前削瘦,不由得心头急起来。

“我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她道。

谁知, 商殷根本不和她废话,直接怼上波斯皇子。

“我不管谁找的你, 你可要想好了,”商殷口吻冷凝,像是深秋冰霜,“如今的波斯王朝, 有皇子十人,你能排第几?”

闻言,波斯皇子脸色大变。

商殷继续说:“你信也不信, 不费一兵一卒,我就能让整个波斯改朝换代?”

这样的话,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只会是惹人笑话罢了。

但说这话的人是商殷,曾经的大夏辅政权臣,波斯皇子不得不正视。

他深呼吸,动作缓慢的、用力的将姜宓的玉O臂从腰上撕下来。

“你果然是商殷。”他道。

姜宓懵圈,这是什么神展开?

不容她想明白,下一瞬她就被波斯皇子从马背上揪下来,恭恭敬敬地奉送到了商殷马前。

姜宓眨了眨眼,又看了一圈。

波斯皇子的护卫,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而商殷,加上他也才四五人。

这四五人对上三四十人,波斯皇子就这么怂了?

那她还急什么急?

亏得她担心这狗暴君伤势未愈,转头还吃了地头蛇的亏,折在异国他乡。

姜宓尴尬的头皮都要麻掉了,她眼神游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商殷。

末了波斯皇子厚着脸皮道:“商大人,不知我可否有幸,邀的大人上王城作客?”

乍听这话,姜宓瞪了波斯皇子一眼。

要不要这么没节操?刚才还在邀约她,这会转头就变脸请商殷了?

商殷坐于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没幸。”

这两字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波斯皇子才明白过来。

商殷已经不理会他了,他睨着姜宓,宽袖飞扬,自下而上席卷,弯腰长臂一捞,就将人捞到了马背上。

“啊!”姜宓惊呼一声,再定神已经安稳坐在商殷怀里,共骑同一匹马。

她紧紧抓着马鞍,似乎怕掉下去。

商殷瞟她一眼,调转马头,对波斯皇子不冷不热的道:“群蛟乱舞,当避漩涡海啸,韬光养晦,待到旭日初升,方跃云而起,化形成龙。”

短短一句话,就叫波斯皇子怔然,陷入深思。

稍稍提点,已是商殷施舍的了,若不是对方身份太特殊,如今又身在异国他乡,这等话商殷才懒得说。

“哒哒哒”马蹄声骤然远去,惊醒波斯皇子。

他扬袖拱手,朝着商殷离去的方向,朗声道:“贵人指点之恩,没齿难忘……”

奈何,商殷很快就没影了,那话也不晓得他听没听见。

波斯皇子表情复杂,呐呐放下手,心头好一番的失落。

商殷这等奇才,才能不输一国之君,若是他能得这样的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妄想。

商殷,那就不是一个会屈人之下的主,一个大夏都留不住他,更何况是大夏人眼里的番邦波斯?

“殿下,该上路了。”身后随从提醒道。

波斯皇子长叹一声:“听命,转道去其他城池,暂且不回王城。”

莫名的,他就听信了商殷的提点,并暗自决定,过个几年再回王城。

——

热风燥O脸,姜宓快O喘O不上O来O气。

她试图离商殷远一点,但同乘一骑,再是腾挪,后背总也会磨O蹭上对方胸膛。

脸有些红,脖颈也开始有细汗,潮热湿润,让姜宓很不自在。

她咬着唇,眼神闪烁,眼看座下的马拐了个弯,居然不回城,径直往城外去。

姜宓心头一慌,将马鞍抓的更紧了。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并且,她还注意到,起初瑟虹和方圆都跟在身后,但没跑出多远,就不见人影了。

宽阔的官道上,前无来者,后无行人,竟像是只有他们两人。

风烈烈,吹过她的鬓角细发和衣衫,这条官道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就在姜宓以为会一直跑下去,商殷一拉缰绳,驱马进了官道岔路。

又走出一里地,眼前是大片的花谷。

商殷好似很熟悉,到了花谷前,他率先下马,也不管姜宓,直接往前走。

“你……”才开口,姜宓就不晓得说什么了。

她犹豫了会,慢吞吞下马,不远不近坠在商殷身后。

远看是种满各种鲜花绿植的山谷,其实走过隘口,里头根本就是片开阔的别庄。

别庄里分东西,一边像曾经的商府,种着大片的凤凰木林,一边则是如云红枫。

姜宓愣住,她站在别庄隘口处,看着样式熟悉的别庄就走不动路了。

不管是凤凰木还是红枫树,都已经生长的葳蕤葱茏,显然是已经种了有些年头才会如此。

且,别庄后背靠深山,庄里有凉亭曲径往上,在半山腰若隐若现,极像是世外桃源。

不得不说,姜宓一眼就喜欢上这里了。

她看着商殷拾阶到门前,庄里的管事毕恭毕敬迎他进去。

但商殷没进去,只负手站在门口,转身看着姜宓。

触及那目光,姜宓莫名心头一悸。

她紧了紧手,脸上带着潮热,低着头赶紧跟上。

“宓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管事喜笑颜开,对姜宓半点都不陌生。

姜宓好奇:“你认识我?”

管事摸着将军肚,笑眯眯道:“您是主子,小的哪里会不认识。”

姜宓还想问什么,眼看商殷已经迈过大影屏,往凤凰木林去,她遂赶紧追了上去。

然,她才初初进林,就听闻一阵咳嗽声。

“你……你伤还没好么?”姜宓想也不想,上前探身往商殷面前凑。

商殷单手扶着凤凰木,指腹一擦嘴角,试掉殷红血迹,冷冰冰道了句:“好没好,也同你没干系。”

被这话一噎,姜宓恼的转身就走。

可商殷凤眸睫羽轻颤,更为难受地咳了起来,这回才吐了点血。

姜宓吓坏了,一把扶着他臂膀:“大夫呢?庄里可有大夫?”

商殷似乎很虚弱,踉跄几步,没奈何地靠在了姜宓身上。

他下颌抵O着她肩,隔O着O衣料,感受着颌下纤细的骨头,以及鬓角的幽幽发香。

好一会,在姜宓看不到的方向,他才低声道了句:“不用。”

姜宓搂O着他腰O身,试图把人带进屋里:“方圆?方圆还要多久回来?让他去找大夫。”

商殷没应声,琥珀色的眸光半掩在睫羽下,深邃刻骨,挟裹着压抑隐忍的波澜和悸动,犹如蛰伏的凶兽蓦然苏醒。

好不容易将人扶进花厅,姜宓出了一身汗。

这一急起来,她根本就没注意,周围的仆从,早很有眼色呼啦退了下去,视野之内就看不到第三个人。

“我去找大夫。”姜宓将人扶到黑漆玫瑰三围罗汉榻上坐好。

“宓宓……”低沉带哑的声音倏地响起。

姜宓僵在那,不敢动也不敢回头。

修长有力的手,再次卷O上腰O身,姜宓跟着那股力道顺势过去,稳稳当当坐在了商殷大O腿上。

她正要推拒,商殷已经将头靠在了她肩膀,并虚弱无力的道:“不要去,让我抱一会。”

姜宓没有动,浑身紧绷。

曾经的过往,历经两世的记忆,在她眼前交织更替。

她眼圈莫名就红了,心里头又委屈又难过。

“我很想你。”商殷低低的说,语气依旧平澜无波。

姜宓抿紧唇,所有的情绪都被这句话搅的心烦意乱。

她,不想见他了。

“一年,两年,三年,你还要我等多少年?”商殷问。

仿佛是有叹息,在这句话的尾音之后。

姜宓喉咙发紧,手心汗濡,竟是半个字音都答不上来。

商殷也没追问,就那么搂抱着她,静静坐着。

有风从廊芜吹进来,一点一点抚O平姜宓心头的燥O热。

她垂着眼眸,很轻声地问:“你……你可是记起了一些从前的事?”

“嗯,”商殷回了一声,后又补充,“做过一些有关于你的梦。”

姜宓眼波颤了下,像是拨动的琴弦,颤巍巍的,经久不能平息。

她轻呼吸,欲从商殷身上下来。

“别动。”商殷却是不放,反而越发用O力了一些。

姜宓脸腾地就火辣起来:“你,你放开!”

商殷顿了顿,抬起头,凤眸深邃,琥珀眼瞳宛鎏金汪洋,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波涛汹涌。

“多久?”他问。

姜宓懵了下,一脸困惑。

“要我等多久?”即便是问这个话的时候,商殷仍旧是面无表情。

姜宓羞窘,内里隐O秘的羞O耻冒头,叫她面颊嫣红一片。

她咬唇,挪开目光,干巴巴地说:“随便你,我没叫你等。”

话罢,她一使力,从商殷腿上滑下来,离他远远的。

手心空落,商殷摩挲了下指腹,思忖片刻:“我预备明日回大夏。”

听闻这话,姜宓讶然:“你伤成这样,如何上路?”

商殷眸光微闪:“我的伤,同你有何干系?”

他这样问,叫姜宓根本没法回答。

她心头一负气,冷笑道:“是和我没关系。”

尾音方落,她竟是拂袖离去。

商殷也不追,只整遐以待地斜卧榻上,鸦发垂落,一泻千里,端的是俊美无俦到让人脸红心跳。

“咳咳咳……”他又开始咳,就好似姜宓是良药,一旦离了,他就受不住,虚弱到死。

姜宓站在门牖外头,听着里面的咳嗽声,一时间心头很是不好过。

但要她率先服软,她又抹不开这脸面。

况且,她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理和商殷的这段孽缘。

商殷咳嗽了半晌,没见姜宓回心转意,他皱起眉头,毫不犹豫扯松衣领,瞅着胸上的伤口,用力一按。

顿时,鲜血飙涌,浸透衣襟,整个房间里都是厚重的血腥味。

如此,姜宓还是不回心转意。

商殷坐起身,表情莫测,他在任何人任何事上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唯有姜宓,他无可奈何。

从前,两人的相识和相处过程,不算美好,后来他又在感情上走了歧路,幡然醒悟之时,姜宓已经生了心结,很是难消。

商殷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倍感棘手。

当天晚上,姜宓也没闹着要回城,直接在别庄里住下。

别庄凤凰木林里,同样有一座五层楼高的止戈阁。

她仍旧是住在五楼,商殷住四楼。

大晚上的,她毫无睡意,遂倚在窗牖边远眺。

夜半时分,四楼蓦地喧哗起来,护卫和仆从纷沓进出,很是慌张的模样。

姜宓心头不安,找了瑟虹一问,才晓得是商殷伤口崩裂,重伤接近昏迷。

“怎的会?”姜宓喃喃自语。

瑟虹脸色不好:“大夫人,婢子晚膳那会才听方圆说,商殷大人的伤口带毒,毒素不清,自然伤口不愈。”

毒?!

姜宓眼神都变了:“何种毒?”

瑟虹悲戚:“是银月,中此毒者,全身血液在一月之内变为水银色,后无药可解。”

姜宓睁大了眸子,身躯摇晃了两下:“一个月?”

“对,”瑟虹点头,“方圆说,商殷大人只剩十日好活了。”

这话一落,瑟虹只觉眼前一花,再无姜宓身影。

她顿了顿,低头抹了把脸,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牲口!

方圆那个牲口,为了逼她说谎,竟然剪了她所有的小衣,不仅如此,还大晚上的说要来钻她被窝!

瑟虹抓了抓凉飕飕的前O襟,面色铁青。

银蛇暗卫里,谁不晓得方圆那个大臭脚,十里八乡都能把人给臭晕过去,若是来钻她被窝……

那画面,瑟虹简直不敢想。

——

月白色斜纹被褥里,青年鸦发散落,长眉入鬓,凤眸紧闭。

这等模样的商殷,无端多了几分舒朗的俊美。

姜宓愣愣地看着他,不自觉就红了眼圈。

她抖着手,很轻地碰触商殷冰凉的手背。

“大夫人,”方圆低声道,“主人交代了,不准小的跟您说这事的,不然您就当不晓得,回楼上歇着吧。”

姜宓没说话,像是没听到。

方圆又说:“大夫人您不必忧心,主人早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往后余生保您顺遂安康,小的也归大夫人管。”

“出去。”姜宓道。

方圆往纱帐里看了眼,踟蹰片刻,一步三回头地退出房间,并贴心地掩上房门。

“我知道你听得到,”姜宓冷着脸,“你是要死了吗?”

商殷睫毛颤动两下,没有睁开。

姜宓继续道:“你为什么不当你的皇帝?”

她以为自己不敢问的,但话到了嘴边,反倒很自然就问了出来。

“你当你的大夏皇帝,”姜宓半低着头,晕黄烛火照亮她半边侧脸,“我过我的快活日子,各不相欠过完几十年,死了一切就都烟消云散。”

这样,不好么?

“不好!”商殷睁眼,手一翻,紧紧抓住了姜宓的手。

姜宓指尖一颤,抬眼看向他。

“你我注定没法各不相欠。”他凤眸幽亮,显得霸道而固执。

商殷勾了下嘴角:“不过,我也没几天了,你就如从前那般乖顺一些,欠着我,让我好走,可行?”

这一句话,不知是哪个字眼,狠狠地戳中姜宓软肋,叫她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宛如决堤洪涝。

“你……”一个字音,喉咙就哽塞了,“你不会死的,你是皇帝,震慑寰宇的商帝!”

商殷轻笑了声,目光变得绵长:“没甚意思,深宫禁庭的,没你太冷清。”

他揉捏着姜宓指尖,视线胶着,带着微末缠绵。

“保不了你救不了你,是我最大的憾事,”商殷叹息一声,“宓宓,陪我十日好不好?”

想都不想,姜宓接连点头。

她小小都抽咽了声,低下头埋在被褥里,不敢让商殷看到她哭。

她没看到,商殷像回光返照般,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这十日,你若对我有甚不满,不必忍着,也不必刻意装乖,尽可倾心告诉我。”商殷斟酌着说道。

姜宓继续点头。

“时日不多,你我没有来日方长,我只悔从前没有对你坦诚心迹,我以为你懂的。”

毕竟,除了她,他也没再对谁这样纵容过。

姜宓拽紧手,缓和了气息,稳着发颤的声音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存着狎O玩O戏O弄的心思。”

商殷皱起眉头,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

他什么时候狎O玩O戏O弄她了?

他一直坚定认为,彼此是情投意合!

姜宓嗤笑了声,带着自嘲,两人开始的时候太糟糕,磕磕绊绊的走了好几年,也没走上正途。

所以,即便是后来,她隐约猜测到了商殷真正的心思,也拒绝去相信。

她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想面对两情相悦的局面。

姜宓扭头抹了把眼睛,觉得难堪。

“我去给你端盏热茶。”她仓惶转身,带着小狼狈。

商殷哪里会放她走:“宓宓,我有一心愿未了。”

他握着她手,扣着指尖就不放开。

姜宓浑身僵住,好半天才慢吞吞转身。

商殷目光软了两分:“我们从未成过亲。”

他跟她拜过一次堂,打着兄长的名义,也有过夫妻之实,但却从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分。

姜宓触上他的视线,脑子里轰的一声,张了张唇,听见自己说:“那……那就成亲……吧。”

——

既决定成亲,且最多余十日功夫,整个别庄里的人都忙碌了起来。

姜宓没有在对商殷竖起刺尖儿,她心结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弭,衣不解带地服O侍商殷,待他发自内心的乖顺。

但凡商殷提的要求,她就没有不应得。

就算是商殷不提的,依着对他的了解,姜宓也会矮下姿态。

一应,都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时候,她明艳乖巧,娇娇得让人心尖发痒。

几日功夫一晃而过,待到拜堂那日,方圆瞅着身着大红喜服的商殷,嘀咕道:“主人,眼看十日之期将到,大夫人那头瞒不下去了该如何是好?”

商殷掸了下袖摆:“船到桥头自然直。”

方圆不敢苟同,但苦肉计这戏码是自家主人出的主意,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陪着一起演下去了。

“新郎官,吉时到了。”喜娘乐呵呵地进来,甩着帕子催促。

商殷挑眉,他那张皮相本就俊美无俦,在喜服映衬下,眉宇风华,当真天下无双,哪里有半点孱弱垂危的模样?

盖因是在别庄里成亲,不用大老远地迎亲,也没有多的宾客,可规矩却半点都不少。

等两人拉着红绸花,三拜叩首后,阖府仆役都在拍手欢呼。

——

新房里,红烛明艳,灼灼生辉。

红纱帐里,光影斑驳,两人相对而坐,半晌无言。

姜宓已经取了凤冠,朦胧烛火里,她那张新颜,娇美如粉桃,美艳不可方物。

刚饮了合卺酒,她连脖颈都泛出粉色来。

商殷眸色很深,半隐于帐中,不怎么看得清。

“时辰不早,该安置了。”他道。

姜宓眼皮一跳,瞟他一眼,揪着袖子说:“你先安置,我去趟如意房。”

前脚尖刚触地,腰身就攀上了双臂膀。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潮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起阵阵酥麻。

几乎是瞬间,姜宓腰姿就软了。

两辈子,商殷太了解她,况且她现在的身子骨,曾经被奇药调理过,比寻常女子更为敏感。

一点点的接触,就能撩起一片星火。

她耳朵尖红的滴血,气息都不匀了:“我……你……你还有伤,我不想做那等事。”

从背后抱着她的商殷顿了下,语气极淡的道:“你不想就不做,陪我睡一会,嗯?”

醇厚磁性的鼻音,像毛毛虫一样蹿进耳膜,激烈的颤粟从尾椎骨电过,让姜宓浑身都不对劲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商殷已经按着她肩膀,扯过龙凤锦衾盖两人身上。

他规规矩矩,姿势端方,闭着眼睛,当真像是要睡觉。

姜宓心头惴惴,偷看了他好一会,确定没异动,适才松了口气。

心神一松懈,适才发现背心里衣整个都汗濡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小心翼翼侧身,反手扯松里衣,这才好受一些。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姜宓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再睁眼时,只觉浑身都似在火炉里,热燥难当,且从骨子深处泛出某种空泛的虚无感,非常难受。

她对这种虚无并不陌生,从前和商殷在床O笫O快O活之时,就总会这般。

姜宓醒了醒神,惊悚发现,自己居然抱着商殷,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轰”姜宓脸烫的几乎冒烟。

手忙脚乱的想退开,不想却惊动了商殷。

凤眸半睁开,睫羽掩映下,姜宓没发现,眸子里头是一片清明。

“宓宓,不舒服么?”他哑声问。

姜宓舌头打结:“没……没……没有!”

商殷伸手抱她:“你身上很烫。”

“都说了没有!”姜宓恼羞成怒,想打人!

商殷戳破她:“你面带椿O意,可是动了心思?”

分明是浅淡如水的语气和表情,一本正经不过,仿佛姜宓那点莫名而起的羞耻心思,就和天气变化一般正常。

姜宓羞死,磨着牙道:“睡觉。”

商殷看着她,目光绵长而纵容,又似有无可奈何。

他坐起身,开始解雪白的中衣:“你如今体质异于常人,一旦动了乱七八糟的心思,若不纾解,只会淤堵于心,生出病灶。”

姜宓都懵了,浑然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不过就眯了一觉,怎的就这样了?

另一滚O烫的体温挨触上来,姜宓猛然回神,她伸手去推:“我没事,你下去。”

商殷眯眼,送到嘴边的肥肉,焉有不啃的道理?

“宓宓不用觉得羞于见人,夫妻人O伦很正常,我决意对你好,自然就要方方面面都好。”他说的一派理所当然,让姜宓无话可说。

狗暴君的狼子野心,一遭出笼,就再不遮掩了。

姜宓抬脚踹他:“你骗我是也不是?”

商殷如何会承认:“不曾,宓宓于我,便是祛毒良药。”

良药个喵喵汪汪,一听就是唬弄她的。

火气噌噌上涌,眼看姜宓表情就不对了。

商殷低笑了声,被褥下的指腹没几下动作,顿叫她软和成一滩椿水,柳叶眸水汽濛濛,脑子里迷迷糊糊,哪里还能再分心想其他。

隔日,日上三竿。

姜宓瘫在大红的锦衾里,生无可恋。

昨晚上的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她至今都没想出个一二三来,一应看似意外,但她总觉哪里不对,太过顺理成章了。

商殷端了鸡丝肉粥进来,见她像个鸵鸟,还不肯出来见人。

他道:“宓宓……”

“你走!”姜宓打断他。

见商殷目光深深,姜宓掀被下床:“好,我走。”

说罢,她披上外衫,拂袖往外间去。

“乖,莫闹了。”商殷几步上前,从后将人抱住,轻轻松松把人弄回里间坐下。

姜宓眼尾有点泛红,虽说两人拜过堂,昨晚还过了洞房花烛夜,她合该认命,安安心心跟商殷过日子。

但她心里就是不舒坦,丝丝缕缕的小委屈像是气泡,咕噜咕噜往上冒。

她扭开身,不看他。

商殷银勺搅动着肉粥,熬的粘稠的米粥里,撕得细细的鸡丝又嫩又香,甚是美味。

“天大的事,先用膳。”他说着,云淡风轻,舀了一点吹凉了,就动手喂过去。

姜宓绞着袖子,矫情的眼泪水吧啦吧啦往下掉。

商殷顿了会:“你心里如何想的?”

“你总欺负我!”姜宓脱口而出。

商殷头疼揉眉心:“你可曾见我欺负别人?”

他当然不曾,以前都是直接要人性命。

“莫说我不能碰其他女人,就算能,”商殷继续说,“其他女人脂粉重,脸脏。”

女人都脸脏,大部分心也脏,没他家小嫂子干净舒心,虽然有点矫情造作,但他还经得起折腾。

姜宓让这奇葩的理由惊呆了,她不自觉摸了摸脸,深以为狗暴君眼神不太好。

分明,她平日里也是抹了脂粉的。

不过——

“你骗我!”姜宓指责。

商殷一阵心累:“没骗你,受伤为真,中毒为真。”

说着,他弄破指尖,挤出一点鲜血。

本该是猩红的鲜血,此时却呈一种红粉色,好似被水稀释过,不复殷红。

姜宓腾地起身,眼底惊骇。

商殷慢条斯理擦掉血迹:“还没彻底变银色,我应当还能再活些时候。”

“如何解?”姜宓一把抓住他手。

商殷撩起眼睑看她:“不想解。”

末了,他又多说了句:“你若离开,解了也无甚意思。”

“不离开!”姜宓一口回绝,“我不离开,你解毒。”

商殷横量片刻:“一年,同我好生过一年,一年后我解毒,便是你还不想和我有瓜葛,我就再不出现你面前,如此可好?”

姜宓心肝都在颤:“……好……”

得了应允,商殷眉眼舒展,整个人都温润了几分。

他重新舀了鸡丝粥送到姜宓嘴边:“小心肝乖,吃一口,嗯?”

那日说罢,姜宓收敛起心思不作了,乖乖巧巧和商殷过起小日子。

两人像寻常夫妻,偶有吵闹,偶有腻歪,总的来说,日子还是和和美美的。

晃眼两三月过去,两人谁都没提当初协商的那事。

在此时,也不晓商殷是有意还是无意,姜宓骤然诊出怀胎两月!

两辈子来的头一胎,初为人父人母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齐齐手足无措。

好在瑟虹很靠谱,大夫和稳婆找了四五个,一并养在别庄里,不为别的,就只围着姜宓打转。

经过鸡飞狗跳的十月怀胎,姜宓顺利生下个娇娇的小千金。

小奶娃子初初看不出来像谁,一等满月,五官长开,商殷瞥一眼就愣了。

小团子奶香软绵,长了张和姜宓非常相似的脸,乍眼一看,根本就是缩小版的姜宓。

前世今生,头一回当父亲的商殷满心感慨。

他抱着小团子,爱的心坎发软。

白白嫩嫩的小奶娃吐了吐舌头,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商殷。

今个奶娃满月,也是一年之期的最后一天。

商殷捏着小团子软绵绵的小手手,坐在床沿边,好一会才看着姜宓道:“宓宓,我毒解了。”

姜宓胸口有些发胀,她伸了个懒腰:“嗯。”

回了一个字音,旁的却是再不提。

商殷眸色微闪,抱着奶娃子心照不宣。

片刻后,他忽的冒了句:“宓宓,早年我觅得一处风水宝地,修了座陵墓。”

他看着她:“我们两个人的。”

我们两个人的陵墓。

生不同时,但死一定要同穴!

回过味来的姜宓失笑,这人该是多不会说情话,把好好的执手偕老同生共死的深情,说成不受待见的陵墓也真是本事。

不明白心意的,还只当他是要咒人早死嗫。

她揩了下眼尾笑出来的湿润,娇娇地翘起嘴角:“那你日后要对我更好一些,不然,谁愿意跟你葬一块了?”

口吻嫌弃,眼里却是瞒不住人的甜腻情意。

得来日思夜想的回答,商殷长臂一揽,将世间唯二的至宝拥进怀里——

“不负,生生世世皆不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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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扫把星的小可怜姜棠,过了十四年备受冷落的日子,

直到及笄后,小可怜一觉醒来惊恐发现——

京城顶顶有名的儿郎们,全都跑来自称是她未婚夫!!!

竹马未婚夫:棠棠,上辈子是我错把鱼目当珍珠,这辈子我再不负你。

将军未婚夫:卿卿,我命给你,心也给你。

状元未婚夫:花前月下,这一回我誓要与阿棠携手终老。

太子未婚夫:爱妃考虑一下快点嫁,以后能当皇后那种。

就连姐姐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身上硬邦邦的不说,晚上还非要抱着她一起睡。

小可怜差点被气哭:“我……我……你们全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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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我的姐姐是女装大佬》《上辈子负我的渣男们都重生了》

正式填坑文名和文案可能会有改动,但主梗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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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筱之

只差一个谎言

东野圭吾

黑暗之刺

劳伦斯·布洛克

桃花债

大风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