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莲见家的成员来说,老板是个“没有过去的男人”。

听到他说“其实我离过婚”,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也有孩子,不过却无法一起生活,所以植草先生的寂寞,我有切身之痛。”

首先,老板佯装客户,委托家政服务。据说前来清扫的和男与律子看到老板收藏的萨摩切子,口水差点都要流下来。

“就算植草先生的事是头一遭,他们也应该已经行骗很久,捞了不少钱。”

不出所料,白鸟家上钩了。自然地、真是非常自然地,瑞江与老板接触了。为了强调老板的“孤独”,设计白鸟家这段期间,进也暂停打工。

瑞江与老板愈来愈要好……

接下来就是预料中的程序了。这次对方要求三百万,而且还附带要求一些萨摩切子。

钱由植草先生提供,向他保证一定会把钱拿回来时,植草先生说:

“拿回来的钱,就当做我支付给你们的费用,请收下吧。”

萨摩切子由老板凑合。他准备了一套外行人看不出来,当做收藏品其实不值钱的杯子。

交易顺利结束。卸下重任的老板说:

“那个叫瑞江的孩子,真是可爱得像个恶魔。”他捏了一把冷汗。“我明知内情,却还是不想被她讨厌,忍不住会想成全那孩子的要求。也难怪植草先生不堪一击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那么,那件事你跟他们说了吗?”小加代问。

“嗯,当然。”老板点头。“我告诉他们,我有个在大学医院放射科工作的弟弟,他也为了膝下无子而感到悲伤。”

把钱交给白鸟家后,在压轴戏登场前,我和咪咪再次拜访白鸟家。

“我刚去温泉旅行回来,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咪咪殷勤地递出温泉馒头,对方端上咖啡招待。我被绑在玄关口等待着,尽可能待在接近屋子的地方。

计划进行当天,天公作美。台风接近,整个东京笼罩在大风雨中。

“在这种坏天气登场,会更增添真实感。加油唷!”

在小加代激励下,“新人类”小剧团三名演员在十月十三日星期五午夜十二点时,闯进白鸟家。

他们全穿着戏服,是正在上演的《东京消失之日》戏服。这是一出叙述核能发电厂发生意外的耸动戏码,他们三人扮演勇敢地穿上防护衣,手持盖格辐射计数器,前往调查隔离地区污染程度的学者。

我待在停在外头的厢型车中,不过早就背好他们将要说的台词了。

(请问是白鸟公馆吗?我们是直属于内阁调查室的核能特别委员会调查员。其实——)

(你们最近有和一位姓椎名的男子接触吗?他经营一家叫“拉·席纳”的酒吧。有?那么,你们有从他那里收到什么东西吗?那东西在哪里?在这里放置了多长的时间?)

(你们知道啊?没错。他有个在医院的放射科任职的弟弟——他弟弟从特殊仓库里偷走铀燃料芯块。不,他很快就被逮捕,但最重要的铀块却不见了……他只说‘哥哥拿去报复骗了他的人’。我们也束手无策——所以逼问他哥哥……)

他们紧张兮兮地说出台词。这段期间,手中的盖格辐射计数器激烈作响,到了几乎破表的程度——其实只是装在里面的卡式放音机在播放音效。

致命一击即将上场。

(看样子,他们似乎共谋,把东西交给你们时,在袋子里偷偷放进了芯块。)

三人的演技精湛无比,他们交头接耳,(分秒必争,快隔离他们进行治疗——)(不,太迟了!这件事要是让媒体知道就糟糕了。干脆——)

收拾掉比较快——还没说出这句话之前,白鸟一家三口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拿,就这样从后门一溜烟逃跑了。

你问我的任务是什么?这出戏里我可是有戏份的。身着防护衣的演员们一脸严肃地把白鸟一家人带过来。

“你们见过这条狗吗?有?这样啊……这条狗的主人今早在我们医院过世了……。因为你们比他年轻,还没出现后遗症,可是,你们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吗?”

他们这么恐吓对方时,我躺在厢型车里,身上盖着塑胶布,装出奄奄一息的模样。

要是真的跟铀燃料芯块共处一个屋檐下,一天就知道了。白鸟一家人到底要花上多少时间才会想起这个“常识”,回到自家呢?

“新人类”小剧团的成员,很高兴能够还莲见事务所一个人情。

“这种事,我们随时都可以帮忙。毕竟托你们的福,我们团长才没被送进牢里。”

植草先生为了这次作战提供的钱,也全数取回来了。不仅如此,一开始被勒索的五百万圆,也拿回四百五十万左右。因为白鸟家的人不敢把“黑钱”存进银行,而是保管在身边。

商量的结果,莲见事务所从这笔钱里,收下了实际花费以及依照一般收费表算出的报酬。植草先生则用剩下的钱请大家吃饭,还给我买了个新项圈。据说项圈上用德文刻了“给我最勇敢而忠实的朋友”一行字。

这个周末,莲见姐妹做了便当,带所长到动物园去。尤其是小系,干劲十足。

“爸,偶尔去看看长颈鹿跟大象也不错呀!”

大家都出门时,我去拜访当铺的老爷爷,但是老爷爷在跟“俺的小妹妹”玩耍,我便悄悄打道回府。

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我有点理解植草先生会被瑞江那令人着迷的笑容给迷惑的寂寞。

最后,我有件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事。

“新人类”的演员们说,他们闯进白鸟家时,白鸟家的人正把现金摊在桌上计算着,八成是正在记录勒索赚来的黑钱吧。

我想知道,那个时候,瑞江是不是也一起在数钞票?她是不是一面舔着手指,一面点着钞票?

要我打赌也行。她一定这么做了。

有谁可以告诉我答案吗?尽管是个让人沮丧的问题,不过不是很令人好奇吗?

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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