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驰在大雨落下来之前冲回了家,打开大门,就见客厅里,赵祯和里斯本趴在沙发上,饿得奄奄一息。

“驰驰~~”赵祯扑过来抱住白驰,“好饿啊。”

里斯本也闻到了香味凑过来,跟只猫似的蹭白驰的腿。

白驰叹气,先把里斯本那份放到地上,让它先吃,见里斯本吃得欢,白驰再叹气,摸摸它的毛说:“你下次饿了,就干脆把赵祯吃了吧……”

“你好狠心啊。”赵祯拿着双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煎饺和炒饭,无精打采地说,“驰驰,我好久没吃好料了,你别总拿便当打发我么,我要吃你做的大餐。”

“不行啦。”白驰倒了一杯水坐下来,“最近有大案子了。”

“又有案子啦?”赵祯塞了个饺子到嘴里嚼,“这座城市怎么那么多变态啊,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嗯……这次的案子正经还挺变态的呢。”白驰趴在桌子上看着赵祯吃东西,心说这人还真是富家子脾性,连狼吞虎咽吃个煎饺都那么优雅,想了想,就说,“你最近都没有演出么?”

“有啊……”赵祯夹起一个煎饺塞到白驰嘴里,“过两天就有一个了。”

“要出国么?”白驰问。

“不用,就在本市的,天宇娱乐城举行了一个魔术周,我要做压轴表演,还要给他们的魔术比赛做评委。”

“天宇娱乐城……”白驰摸摸下巴,问,“你好像很少出席这种活动呢,还当评委。”

“那是。”赵祯塞了一嘴吃的点头,“我是国际巨星么,出场费很贵,所以很少有活动方请得起。”

“天宇出的价钱很好么?”白驰问。

“嗯。”赵祯点头,“把经济人都吓着了,所以我为求生计,只好卖身了。”

“咳咳……”白驰被水呛到,瞪了赵祯一眼,“尽瞎说。”

“不是瞎说啊。”赵祯笑呵呵,“那个天宇的老板是个女人,看我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真……真的?”白驰有些紧张,“那你还去?!”

赵祯见白驰一脸的警惕忍不住笑,故意说,“也不错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走性感路线,身材那叫个好啊,而且还有钱。”

白驰沉默了一会儿,伸手一把抢过赵祯还没动过的炒饭,“不给你吃了!”说完,走过去把炒饭都倒给了里斯本,转身洗澡去。

赵祯叼着筷子,看着里斯本吃得香,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死小孩,人不让我吃就算了,现在连饭都不让吃,国际巨星混成我这样的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

白驰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就见赵祯趴在桌子上看着杂志,脸色有些白,而脚边的里斯本则吃得直打饱嗝,舔着爪子洗脸……白驰心软,猛地发现赵祯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想了想,还是走进厨房给他煮了碗面,加了鸡蛋和青菜叶还加了两片火腿肉,白驰端着香喷喷的面往赵祯面前一放。

赵祯立刻满脸喜色,抱着面碗呼噜噜地吃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好像瘦了很多?”白驰坐到沙发上给里斯本梳毛,边问赵祯。

“嗯,我减肥呢。”赵祯边吃面边说。

“你本来就那么瘦,减什么肥呀?”白驰不解。

“新魔术有需要。”赵祯说得随意。“所以白天一直在潜水。”

“潜水?”白驰走过去,伸手撩开赵祯的衣袖,又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真的瘦了好多呀,什么魔术要把自己瘦成这样?”

“呵……”赵祯笑,神秘兮兮地说,“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做的魔术。”

白驰好奇,问:“是什么?”

赵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是秘密啊,我连一个人都没说过……除非是情人我才告诉,你要不要做我情人?”

“切……”白驰收拾碗筷,小声嘀咕,“不说算了,神气什么。”说完,捧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了,留赵祯一个人失落地坐在客厅里,良久才长长叹出一口气,略带宠溺又满是无奈地低声骂了一句:“小笨蛋。”离开桌子,扑过去蹂躏越来越胖的里斯本,“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胖?!你哪里像狮子,吃完了还洗脸,我要给你改名叫加菲!”

一人一狮在客厅里玩得欢,没注意到厨房里洗碗的白驰一张脸已经红得胜过番茄。

展昭和白玉堂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SCI的办公室,就见洛天坐在沙发上,阳阳正在一旁看英语书。

“你怎么来了?”白玉堂问,“不是上午休息么?”

“嗯。”洛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SD卡,递给白玉堂道,“我一会儿就走了,不过这个是昨天晚上拍的,我觉得还是给你们看一下。”

展昭接了过来,交给蒋平播放,正是昨晚赵静用积木搭完ILOVEYOU,然后上床睡觉的画面。

“这之后呢?”展昭问洛天,“她还起来过没有?”

洛天摇摇头,“没有,之后一直睡得很熟。”

“奇怪啊。”白玉堂转脸看展昭,“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展昭皱眉不语,良久才道:“我不敢肯定……”

“会不会……那些尸体?”白玉堂迟疑。

“你怀疑尸体也是小孩子摆的?”展昭问。

“这个……”展昭不确定起来,却听门口有人说,“那就太可怕了。”

几人回头,就见公孙拿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白,众人了然——铁定又验尸验了一晚。

“怎么说?”白玉堂问公孙,“验尸有结果了”

“呼……”公孙走进来,道:“你们可挺住了,我说了。”

“嗯。”众人对视了一眼,等公孙接着说。

“先给你们看一些照片。”公孙将文件递过来,打开给几人看。

就见照片上拍的是尸块的细节,上面有一些瘀青。

“瘀青?”白玉堂皱眉,“是死者生前被人殴打过?”

“不像……”展昭睁大了眼睛,道,“是指痕……而且……”说到这里,抬头看公孙,就见公孙对他点点头。

展昭深吸一口气,转脸看洛天,又看了一眼竖着耳朵好奇地听他们说话的洛阳。

洛天抱起洛阳,道:“走了,该去上学了,我送你去。”

“还早呢。”洛阳看手表,搂着洛天道:“还没有听完呢。”

“乖,爸爸送你上学去。”洛天抱着洛阳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蒋平不解,伸着脖子看展昭和公孙。

“这些指痕……。”公孙边说,边伸左手拉起蒋平的一条胳膊,右手比成刀,在蒋平的肩膀上砍了一刀,“就是这样产生的。”

“切割的时候抓的?”白玉堂一惊。

“据我所知……死人是不会产生瘀青的是吧?”蒋平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问。

“所以……”公孙点头,“是活体切割!”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蒋平站起来,说了声“失陪……”就捂着嘴跑了。

白玉堂皱眉:“但是现场并没有反抗的痕迹……而且若是起了争执,怎么会没人听到惨叫声?”

“还有。”公孙见展昭似乎有话要问,就抢先说,“他们身上没有药物反应。”

“……一个活人,不反抗,被人切碎?”展昭喃喃自语。

“呼……”将文件往白玉堂手里一放,公孙道:“这个凶手要是抓到了,一定让我参观参观!”说完,转身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无话可说。

展昭走到桌边坐下,低头不语,白玉堂仔细地看着文件,道:“猫儿,有线索没有?”

展昭摇摇头,见蒋平回来了,就问:“蒋平,类似的案子有么?”

“没有。”蒋平摇摇头,调出资料,道:“近半年来只有几件分尸案,都已经抓到凶手了。”

展昭摸着下巴,“怎么会……”

正这时,就听大门被人推开,展昭和白玉堂抬头,见卢方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展,有人找你。”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望向卢方身后的男子,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头利落的短发,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不矮,总之就是扔人堆里没人能发现的款式。

“这位是?”白玉堂问卢方。

“他是朴少恒。”卢方道,“方渥的代表律师。”

展昭和白玉堂吃惊。就见朴少恒走过来,伸手跟展昭握手,道:“展博士,久仰大名。”

“你找我有事?”展昭问。

“对的。”朴少恒点头,道,“我开门见山,方渥的案件三天后开审,这期间,我们想申请给方渥进行测谎,不过需要权威人士的证明,想来想去,我们还是觉得您是最权威的人。”

展昭微微一愣,道:“测谎存在偶然性,并不能作为证据。”

朴少恒点头,“我知道,但是这一次测谎对最后的审判结果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并不了解方渥。”展昭道,“而且破案讲究证据,不是靠心理学推断的。”

朴少恒想了想,道:“我们明白,但是这关系到是否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展博士其实可以去看看方渥,我相信,只要和他进行过交谈,就会知道他根本不是这样疯狂的人。”

“我们现在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办。”白玉堂突然开口,“得给我们些时间安排,该不会你现在就想把猫儿带走吧?”

“呃……”朴少恒尴尬地一笑,点头,“对的,是我着急了,不过还是请展博士考虑一下,这不仅仅是救一个无辜的人,还关系到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展昭点头,朴少恒留下名片,转身跟卢方离去了。

见两人走了,白玉堂伸手拉起展昭,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问:“猫儿,你怎么了?”

“没……”展昭摇头。

“我很少看见你对某件事情那么排斥。”白玉堂坐到展昭身边,“我总觉得,你对方渥的案子,很排斥!”

展昭叹了口气,靠到沙发上,认真对白玉堂说,“你觉不觉得,方渥的这个案子,正向着一个不正确的方向发展?”

白玉堂很感兴趣,道:“你说说看。”

“我跟你合作那么久以来,我的专业知识,只是用来帮你找到证据。”展昭抱了个抱枕,认真地说,“但是从来没有用心理学作为判断一个人究竟有罪无罪的标准。”

白玉堂点头,“对。”

“可是方渥的案子,一旦开了先例,那以后可能会发展成为,只要心理学家怀疑谁,就抓去测谎。”展昭叹气,“到时候,就不是证据定罪,而是推断定罪,那公正何在?”

白玉堂听完展昭的话也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无论方渥是不是凶手,我们应该做的是彻查,找到证据,而不是判断他的好坏,然后进行测谎。”展昭接着道,“不然的话,就太危险了。”

白玉堂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缓缓地走了几步,道:“猫儿,我们要不然去见见方渥吧。”

展昭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从他身上找找蛛丝马迹?”

白玉堂点头,“我在想,连环杀手有很多,没有证据的案件也不是没有,但是只有方渥的案子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走过去……会不会有人为导向的可能性?”

展昭连连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我们手上的案子……”

“反正现在也没什线索。”白玉堂道,“闲着等也没意思,不如就去看看,看了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无论如何,就犯罪心理学和刑侦学来说,你还是权威,在审理前肯定会有人来征求你的意见,你只要不同意测谎,并把观点说明……他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展昭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白玉堂拿起车钥匙,“走!”

公孙晕乎乎地离开警局,走到楼下觉得胃有些难受——昨晚饿过头了,也没吃东西,今早就胃难受了。想想觉得可笑,平时要是自己熬夜工作,白锦堂铁定会来给他送宵夜,不过这两天他出国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正想着,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白锦堂。

“喂?”公孙接起电话。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舒服?昨晚通宵了?”

公孙无语,点头:“是啊。”

白锦堂皱眉,“玉堂怎么又让你通宵?!”

“跟他有什么关系?”公孙笑,“他们天天通宵,我也就忙一个晚上,其他时间都闲的。”

“吃早饭没?”白锦堂又问。

“现在去。”公孙听着电话,向警局对面的一家咖啡馆走去。

“喝杯热牛奶,然后吃些软的东西。”白锦堂低声说,“不准喝咖啡,吃完了就回家睡觉。”

“知道了。”公孙推开咖啡馆的门,“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白锦堂笑。

“……”公孙无语,坐到桌边,对服务生说,“一杯热牛奶,一份起司。”

“我很快会回来。”白锦堂笑,“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公孙挂了电话,牛奶也端了上来,刚想喝,就见前方人影一闪,一个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公孙仰起脸,就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时髦性感,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一身的名牌衣服和首饰,脸上淡淡的傲慢。

公孙回忆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一个人,看看左右,发现有很多空座,不解她为什么要坐自己对面。

那女人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冷声问:“你就是公孙策?”

公孙胃疼得厉害,又喝了一口牛奶,微微点点头,看那女人,“你哪位?”

那女人对走到身边的服务生摆摆手,示意他走开,一双眼睛盯着公孙看了良久,道:“我是锦堂最重要的女人。”

“咳咳……”公孙一口牛奶呛到,咳嗽了好半天,抬头看眼前这个一脸神气的女人,半天才说出一句:“伯母贵庚?看起来好年轻。”

女人瞬间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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