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5点,侦查员在宾河公园放置了多部微型隐蔽摄像机,将整个公园全部纳入视线范围,侧重点在音乐喷泉附近。

6点,南汀河将潮湿的河风送了过来,燥热一天的气温开始下降,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涌向宾河公园,或拉家常,或谈论街头小巷的流言蜚语。

7点,公园内各种音乐声响了起来,成百上千的人合着音乐节拍,或扭秧歌或跳着当地的舞蹈,喧哗声、嬉笑声、歌舞声淹没了整个公园。

7点40分,监控人员报告有一个手拿荧光棒和报纸的中年男人进入公园大门。

7点50分,男人在音乐喷泉附近出现。放置在附近的几部隐藏式摄像机镜头立即对准了他,不断地捕捉他的相关信息。

8点,接头的荧光棒和报纸没有出现。

8点10分,荧光棒和报纸仍然没有出现。等待的男人开始看手表并不安地四处张望。

8点20分,仍然没有人和男人接头。

一丝不安从郑雄的心头浮起,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对该男人采取措施的时候,站在音乐喷泉附近的男人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紧接着浑身出现抽搐症状。

该男人在送往医院进行抢救途中,郑雄和侦查人员不停对其掐人中,做推拿,可是无论大家如何努力,将所有能想到的救护方法都用上了,男人仍旧没能说出任何只言片语。触着渐渐僵硬的身体,郑雄眉头紧锁,不得不安排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

半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郑雄在解剖室门口不停踱来走去,使劲地吞吸着烟雾,极力排解内心的焦闷,试图从复杂繁乱的案情中抽出个头绪。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后,法医室的房门终于打开,几个满脸疲倦的白大褂出现了。

“郑处,实在抱歉,我们还得具体研究后才能给你最后的结论。”其中一个白大褂一脸尴尬地说。

“要具体研究?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郑雄声音有些僵硬,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几个法医满脸疲倦,眼圈发红。

看着郑雄狐疑的眼神还有焦虑阴沉的脸,几个法医低头走开了。

“张局,”郑雄拨通了公安局长张德电话,“你们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派来的法医简直就是白痴!人体解剖结束后什么都没弄清,你不是说给我安排了最优秀的法医吗?”

“郑处,消消气,我了解具体情况后立即答复你,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张德陪着笑脸,但内心深处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扇郑雄两个耳光才解恨。

“立即调取摄像机内镜头,逐一查看那些和目标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郑雄嗓音有些沙哑,但是掩盖不了话音中的火药味。

隔了一会儿,张德拨通了郑雄电话:“法医最后研定结果为嫌疑男人死于一种神秘化学试剂,具体物质有待送科研部门认定。”

“奶奶的!”郑雄喊上陈保直奔公安局法医室。

公安局法医室内,烟雾缭绕,张德局长和几名法医盯着投影仪播出的画片。

“张局,这一点确认无疑,”一年龄稍大的法医猛吸几口烟,随后缓缓地将烟雾吐出,“我以我40年的警龄做保证,此人绝对死于一种神秘的化学物质,该物质类似与目前东欧一些国家恐怖组织惯用的军事化学病毒,人一旦沾染这类病毒后,全身细胞组织立即发生病变,等中毒之人察觉身体不适时,病变已经结束,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话音未落,郑雄已推门进入,猴急插话:“把你们发现和解剖中观察到的详细情况给我说说,哪怕是最细微的环节。”

投影仪再次开始转动,镜头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银幕上,法医用一根细小的教棍指着银幕上嫌疑人身上放大出来的特写镜头进行详细讲解:“嫌疑人全身无任何创口,如果非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右掌拇指附近有一红色的类似于针眼大小的红点,红点周围有细小的水疱状水肿。经解剖,嫌疑人全身出现下列情况——

“一是中性分叶核细胞:胞体增大,核分叶过多,出现分叶核细胞核丝断裂,浆内有毒性颗粒;单核细胞胞体增大,核断裂,核染质溶解,核浆空泡;中性。

“二是肠粘膜上皮隐窝细胞分裂受抑制,小绒毛上皮剥离,血浆样液体渗入肠腔,电解质紊乱、肝轻度肿大,内脏血管麻痹扩张出现丝状……”

郑雄云里雾里地听法医讲了好半天,终于沉不住气打断了法医的话:“你那些医学分析也别讲了,反正我听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死者死亡的原因好了,也就是你们解剖得出的最后结论。”

“抱歉,”介绍情况的法医半是无奈半是尴尬地对郑雄说,“按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还不能得出是什么化学物质,查阅了许多资料但仍旧得不出最后结论,我们推测嫌疑人死于芥子气一类的军事化学物质。”

“芥子气一类的军事化学物质?”郑雄眉头皱了起来,扭成了“川”字。杀手敢在公共场所动手,而且不露痕迹地离开,有几点可以证明,第一就是他算准了当地医生根本无法了解这类东西,也就不可能抢救活目标,其次就是目标已经暴露,杀手不得不采取措施要将其灭口断线。可是,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难道是自己内部有人在捣鬼,如果是,内鬼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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